任远博强自按捺着心情“应付”完孩子们。
安安静静吃过晚饭,回到卧室里躺在妻子身边开始一点点崩溃。
眼睛无声无息涌出,瞬间模糊了双眼。
轻轻靠着妻子身侧,小声哽咽着和对方讲述心里的难过。
“福来,我到底该怎么才能唤醒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若不是担心吵到家里其他人,他多想放声痛哭一场。
压抑太久,他整个人都憔悴苍老了不少。
天天看着或许感受还不深,但像江如兰这般有段时间没见的。
突然见到他的时候,当真不怎么能认出来。
任远博喋喋不休述说着他的痛苦,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实在是情绪太过混乱。
他不知道,宗福来能够听到他的话。
不论是想念的话、温情的话、期盼的话、绝望的话……她都能如同树洞一般,一字不落听见。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是僵得如同深度冷冻一般,动不了。
别说举手抬脚这样的大动作,就是动动眉毛,动动手指这样不费力气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她的整颗心,都跟随着自家男人的话起起伏伏。
这会儿她是多么想醒过来安慰自家男人,可她做不到。
这真是让她特别不安的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算什么,植物人?濒死人?死人?
没有人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当然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离去。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成,她的孩子还才一点点大,她的父母还没满头白发,她的男人为她痛不欲生……
不甘心,她不甘心,可不管她有再多不甘心,再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她每天能够清醒着的时间还明显在慢慢减少。
一开始她没意识到,但时间一长,她又不傻,一天能清醒十六个小时和十二个小时,差别太明显。
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逐渐缩短,到趋于零时,或者就是她生命终结的时候。
都说夫妻同心黄土变金,她和自家男人这些年确实是因着一条心,家业蒸蒸日上。
更不要说最近这段时间,他或许冥冥之中感受到不妥。
较以前更为慌乱,几度濒临崩溃。
就在此时,寂静的夜晚里,本应该是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他却听到爪子挠门的声音。
呵呵,他这是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了么?
或者他打开门,能看到勾魂的黑白无常?
家里人谁不知道,这扇门已经好久没有关上过了。
任远博有些唾弃自己的想法,他明明是一个坚定的无视论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期待着有满天神佛,能够让人供奉祈祷……
爪子挠门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念头消失。
若是平常,他肯定不会理会,甚至还会觉得是小毛贼的手段。
但他现在觉得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决定去开门,确定是否真正幻觉。
就算他下定决心去开门,也没有弄出悉悉嗦嗦的声音出来。
直接光着脚还是踮着脚尖走到门边,然后猛然拉开门。
本来以为会是空无一物,不想却听到清晰的猫叫声。
声音很小很弱,低头发现特别虚弱的“川川”,那副模样就跟惨遭蹂躏一般。
这个好久都没看到的小东西,都快淡出他记忆。
此时却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让他心里不由惊惧异常。
难道它是来和自家妻子“同生共死”?
不不不,这是一只猫,一只猫,他不停安慰自己。
下意识拒绝去想“川川”众多的与众不同。
或者说,一直以来,他都尽最大努力在忽略自家妻子与普通人异常的地方。
骗人的较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信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达到,如今看到“川川”,他知道其实并没有。
虽然不知道向来神秘的“川川”为什么会以如此形象出现。
但它来了,还是直接来挠这边门。
说明什么,说明它知道自家妻子就在这房间里。
说明它是有灵性的小东西,说明……
任远博再怎么胆战心惊,觉得这个现象可怕,还是将“川川”抱进去。
随后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它清洗一番。
纠结再三,最后将屋里温水倒盆里,打算将它粗略洗上一洗。
不想“川川”居然拒不配合,抗拒的神色特别明显。
明显到他一看就能明白,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明白一个小动物的想法。
既然它不愿意,他只能拿起旁边的一块大毛巾,小心翼翼把它包裹好。
这样放在妻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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