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闲聊并未持续多久,实在是最近任远博忙得厉害。
每天都早出晚归,能陪孩子们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睡前和她聊天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不是他不愿意花时间陪她唠唠。
是她不愿意浪费他宝贵的睡眠时间。
睡眠不好,又高强度工作,身体哪里能吃得消。
不仅如此,之前计划中要做的二十四节气的卡片,如今也束之高阁。
看样子短时间内他没有时间捣腾,不是不想,而是真没时间。
原本就算爱心慈善基金会招来许多新人,他也不至于忙成这般模样。
谁知道省城这边领导层突然发生剧变。
大概原因能猜到一些,不过是关联度不大。
小赵那边的靠山向来谨小慎微,再怎么地动山摇都岿然不动。
他这边除那边稍微有点不明显的关联外,跟别的领导丝毫没有瓜葛。
是以他们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然属于后知后觉。
惠好多商业楼三天二头的各种检查,爱心慈善基金会这边同样需要接待许多来访。
关键动不动就叫负责人这个,他们是真没办法往外推。
这人在省城,被叫到还不去,像话么?!
去的话就得提前安排、全程陪同、各种解说……
轻松是不可能轻松的,沟通谈话之间半点不能马虎。
要知道能够当领导的,那都是人精,精神力不高度集中,话里话外什么时候带钩子被钓鱼都不知道。
不是说一定,而是他在以防万一,事前预防可比事后完善靠谱。
真被人捏着把柄,用脚趾头都能知道,绝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在公司管理这块儿,他是宁愿大费周折严格按要求来。
也不愿意在大致差不离的情况下去欠人情。
他这般,在某些人眼里或许就是头铁,是以会被特别关照。
要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他不考虑软下去示弱,有什么招都接着。
反正来来去去,需要检查的项目就那些,不可能会翻出新花样来。
最麻烦的还是省城批发中心那边。
因着更改设计图纸,在合规方面做得不到位。
有许多需要整改的地方,若不是小赵后面那位顶着。
任远博觉得自己那项目,大概率会因为被挑出来各种各样问题进行不下去。
每当被刁难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丝后悔,没有继续在省城大学念书。
但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在省城大学念书,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被看重善待。
纠结这个对现状没有一丁点作用不说,还浪费时间。
是以那丝后悔刚升起就被他掐灭。
但忙碌状态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改变。
唯有等到适应新的要求,让每个环节都达到标准以上,那他才能真正轻松下来。
好在基本财务面都没问题,被挑出来的问题就算再大,也没触犯法律法规。
也就是他,换个老板,或许会觉得委屈。
明显没事儿找事儿,鸡蛋里挑骨头。
但他不那样想,能被苛刻要求,说明还有改进空间。
这一次或许会苦点累点,但完全合规之后,以后就再不用整成现在这般狼狈模样。
从大荒山那会儿开始,他就不想给家里产业找靠山。
小赵那边其实已经隔着一层,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靠山。
否则也不会出现目前处处都被严苛对待的情形。
他不说,宗福来就不问,每日里只管注意着他的衣食住行。
原本还有打算暑假时带孩子们去云峰村避暑。
现在他一头埋在工作里,压根儿都想不起来这事。
等到工作告一段落时,天气已经从炎热变凉。
也就是说,他足足忙碌得有近两个月,整个人都瘦下去不少。
王美珠和宗庆山有段时间没见他,这会儿猛然一见,都吓一跳。
“远博,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脱相这么厉害,要不是相互之间特别熟悉,都快以为变了个人。
任远博对自己外貌变化并不清楚,闻言不由皱眉。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似乎没感觉到多大变化,“是脸色很差吗?”
这话明显不是生病过的人能说出来的。
王美珠还是好心拿出随身带的一面小圆镜子,“你自己瞅瞅。”
要她说的话,还真不怎么能形容贴切。
任远博接过镜子,然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现在会是这副模样。
要说有多吓人不至于,就是跟他以前相比,出入还真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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