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苒的声音带着嘶哑和哽咽,喃喃道:“靳璋,我的心好痛。”所以,你最终还是做到了,让我为你伤心。
夜云秋打开金雨苒的房门,看到金雨苒倒在地毯上,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怀里抱着什么?整个人卷屈着,看起来非常伤心。
夜云秋缓缓蹲了下来,轻轻的整理了一下,黏在金雨苒脸上的头发。
金雨苒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嗓音嘶哑道:“云秋。”
“我在。”夜云秋把她扶了起来,“我让景吏去定机票了,我们马上回家。”
金雨苒垂眸沉思了许久,“我想留下来。”
“什么?”金雨苒的声音很低,落入夜云秋的耳朵只是一串听不清的音调。
金雨苒抬头定定的看着夜云秋,“我想留下来,参加靳璋的葬礼。”
夜云秋看着她眼中闪着疼惜,“其实不用的。”
“我想。”
“好。”夜云秋长叹了一口气,“我去联系靳先生。”
看着夜云秋起身走到一边,金雨苒把手里的相片,重新塞回了文件夹里,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为了你的离世而伤心,那么我一定要参加你的葬礼。
“好的,麻烦靳先生了。”夜云秋挂断电话,走了过来,揉了揉金雨苒的头发,“我们在酒店再休息一天吧,葬礼明天举行。”
金雨苒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手中的书很长时间才翻一页,有的时候直接陷入了回忆,手中的就那么一直摊着。
夜云秋也没有在劝慰,只是无声的守在旁边,他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靠金雨苒自己走出来,但是他希望她的这个过程,能一直有他陪着,不至于在她崩溃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金雨苒穿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夜云秋和夜景吏都陪她一起去了墓地,夜景吏知道金雨苒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如今心情不好,便没有开口,车内的气氛莫名的凝重,但是和要去的场合,一样的庄重。
他们进入大典,这里来了不少人,但是脸上带着悲伤的人很少,甚至有些人在交谈的时候笑的很放肆。
靳先生见他们进来,连忙走了过来,“多谢夜夫人不计前嫌,还会来参加犬子的葬礼。”
夜云秋点了点头,“靳先生节哀顺变。”
“我带夜先生入座吧。”一旁一个年轻人客气的请夜云秋他们走了过去。
落座后,夜景吏就凑到夜云秋的耳边低声道:“刚刚带我们来的人,好像就是靳家的继承人,看起来确实比靳璋靠谱的多,不过据说他原本只是靳先生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不过靳璋不争气,他这个私生子有很有能力,这一对比傻子也能看出来靳先生的心思,这不就认祖归宗了。”
说完夜景吏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靳璋也是可怜,原本可是一个天之骄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私生子,不仅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还在慢慢代替自己的位置,要是我啊,我也受不了,而且这靳先生一看想要的就不是儿子,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靳璋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没资格做他的儿子。”
夜云秋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看着在葬礼上谈笑风生的人,讽刺的勾了勾唇,“利用自己儿子的葬礼,给这个私生子介绍人脉,顺便相当于变相的宣布这个人就是自己未来的继承人了,这个靳先生还真是个狠人。”
夜景吏也在一旁啧啧感慨了许久。
金雨苒在一旁听着,转头看了看在一旁应酬的风生水起的少年,他看起来和靳璋一般大,却和靳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长相,如果靳璋是那种张扬邪气的人,那面前这个人就是内敛沉稳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看起来不仅沉稳而且聪明,是擅长背后使刀子,暗地里下绊子的那种人,金雨苒默默的想着,‘靳璋你变成这样和这个人有没有关系呢?’
但是靳璋不能回答她了,在她想了解他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还真的如他所愿,他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可能永远都忘不掉他了。
台上的牧师开始念着追悼词,念着念着牧师都开始掉起了眼泪,台下却并没有多少人悲伤,甚至很多人在感慨追悼词写的好。
一个陌生的牧师都在为这个去世的青年流泪,而台下那些死者熟悉的人,他所谓的亲人,朋友,伙伴,却像是在开一场无聊的会议,有的已经开始打盹,有的或许是给靳家面子,还在强撑着。
牧师说完之后,就到了来宾献花的环节,本该更加沉重的环节,因为不用再听牧师的长篇大论竟然透着一丝的轻快。
金雨苒拿着菊花慢慢的走到靳璋被放大的黑白照片前,这个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了,照片中的他扬着灿烂的笑脸,和宋婉清的照片一样,像是在这个世界上经受的都是浓浓的善意,人们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摆放这样一副照片,可以让活着的曾经亏待过他的人,得到一丝心理慰藉。
金雨苒深深的鞠了一躬,缓缓起身,‘靳璋,我来看你了,你要记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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