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逐渐缩小。
与肖赐和、罗小平最要好的牢友张守全,家住望城县乌山乡新华村。在省一监狱服刑时,他们同做冷扎工。张守全刑满释放后,在长沙一带承揽冷焊活计。肖赐和、罗小平的17个牢友已找了16个,剩下这最后一个,也是最亲密的一个,极有可能潜藏在此。
余立友率队来到乌山乡,向驻乡民警任中良讲明了来意。
小任是省警校毕业生,按其表现和才华,足可以留在机关工作,可他坚决要求下基层,他的理由是:作为警察,真正的用武之地在基层,那里有各种复杂的治安问题需要警察处理、解决,是磨练人的地方。不在基层工作,并做出成绩的警察,不算好警察。望城,顾名思义,是长沙的卫星城,治安情况复杂。他一头扎在乡里,虽苦虽累,却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他听了余立友的介绍,拳头一挥说:
“莫急!这是我管辖的范围,我有责任配合你们。”
夜雾浓罩着富庶的山乡,电灯在田野上闪闪烁烁,他们轻轻悄悄地进入新华村,狗没有叫,鹅没有鸣,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包围了张守全的家,前门、后门、侧门均严严实实把守,然后,举手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任中良认得,是张守全的儿子。
“小张!你父亲呢?”
“还是去年七月外去做工,至今没见他的影子。”
“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他吗?”
“没,没有。真的没有。”语气吞吐,神色慌张。
任中良观察着,启发道:“事关重大,请你讲真话。你是有文化,懂法律的青年,应该懂得配合警察开展工作的重要性。”
“这,是这样的。十多天前,来了一老一少,要找我爹,谋个工作。老者高额头,尖下巴,我认得他,名叫肖赐和,是我爹的牢友。那年,刚从监狱获释时,来我家住过几天。少者我从没见过,蛮胖,圆脸,不多讲话,憨头憨脑的样子。肖赐和称他平伢子,对我介绍说是他侄伢子。乡里人好客。爹的牢友来了,爹不在家,我有招待的责任。我留他俩吃了饭,便带他俩到我姐夫家,问我爹的去向。我爹在长沙做事,只有我姐夫才晓得他做事的地方。我姐夫就给他俩写了个路条,指点去找我爹。路条内容我还记得,从荣湾镇坐3路公共汽车,到丝茅冲站下,问四方坪村部,那里有个东进机械厂,我爹就在那家工厂做事。我晓得的就这些,全是实情。”
他们按照这一线索,挥兵东进,直指长沙。
东进机械厂找到了,厂长找到了,一问,回答令人凉心:“张守全仗着自己技术好,看不起人,与厂里上下左右的关系都很紧张,他自己感到没味,辞了这份工作,到五里牌的一个什么厂里做临时工去了。”
“那工厂叫什么名称?”余立友追问。
“不知道!”
“生产哪路产品?”刘景忠打听。
“没问过。”
刚冒出的一点头绪,又缩了回去。他们合计:
大海也要捞针,何况整个长沙才几百平方公里土地,只有一百多万城市人口,哪怕逐家逐户地查,也要查个遍,找个透。侦查员,这名字本身就确定其工作的内涵。要在纷繁无绪,云遮雾罩的复杂环境里,明察秋毫,斗智斗勇,理出头绪,找到线索。要处理的事都一清二楚,一目了然,就不叫侦查员,只能叫记录员。眼下,线索范围缩小到五里牌地带,逐厂逐户地查,就不信查不出张守全其人。
两天两夜的寻寻觅觅过去,终于在锅炉配件厂查出了“张守全”,可因他是临时工,厂里没给住处,其起居地点,也无人知晓。
如果等下去,走漏了风声,罪犯闻风而逃,岂不是前功尽弃。
生活如同征服激流,在到达彼岸的那一刻,若不鼓劲搏击,稍一松懈,就有被激流卷走的危险。
侦查员搏击的对象,是有灵魂的激流,在未彻底征服之前,不能有半点麻痹和疏忽。
追!一追到底!
他们求得厂领导的支持,将与张守全有过接触交往的人排列出来,逐个访问。断截的头绪,又冒出一点,有人提供:
“退休工程师、共产党员王四维,曾与张守全一起搞过设计,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起居之所。”
王四维住朝阳新村。
当金色的晚霞撒向这片楼房林立的新住宅区时,侦查员的手指按响了王四维家的门铃。
不愧是共产党员,不愧是美化人民生活的工程师,刚听侦查员道出来意,推开胸前正在设计的图纸,“咚咚咚”下楼,领着侦查员们穿街过巷,直奔张守全的住地。从那挺直的脊梁,从那生风的脚步,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已过花甲之年的退休干部。
下麻园湾,高矗的楼房,低矮的瓦屋,相互交错;高墙环抱的干休所,挑起竹帘的居民房,共同生存。改革开放的气息冲击着这片古老的街区,古老的街区在新时代显示出自己的顽强。
王四维走近一栋砖木结构的小楼,听屋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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