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深圳火车站比较,广州火车站却没有那般亭亭玉立,却缺少那般温柔多情,从日出到日落,从天明到天黑,南来北往的车队,东去西行的人流,源源不断,涌涌滔滔,像潮起潮落的大海,到了这里的人,都如一条鱼,或一只虾,如不及时随潮而去就有被搁浅在岸上,或是被捉进鱼篓的可能。
随着太阳从南海腾地跳出,一列南来的火车呜地驶进了广州火车站。只待火车喘息一声,刚刚停稳,邵阳市西区检察院副检察长陈立军、西区反贪局副局长接学忠、侦察员肖红玲就拎着行包,急步走出车厢,去换乘广州至深圳的列车。
陈副检察长走了几步,习惯地回过头,发现队伍中突然少了个人。他扫视一眼四周,涌动的人流中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他连忙问身边的同伴:
“c副经理呢?怎么没看到?”
他们停下了脚步,等了片刻,人流不断从身边涌过,就是不见c副经理的影子。接学忠赶快回头去找。
月台上没有。
他登上他们乘坐的那节车厢,所有的乘客都已离去,唯有c副经理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他看见接学忠上车,连忙低下头,在座位底下寻找什么。
“c副经理,你怎么还在这里?都等着你去赶车呢!”
接学忠的语气中不免带有几分责备。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边境通行证丢了。”
c副经理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油光光的脸上堆满犯难的神色。
“我好着急哟!没有边境通行证,怎么进深圳呀!”
接学忠暗吃一惊,利剑般的目光盯着那双狡诈的眼睛,问:
“找到了吗?”
“没有哇!肯定是被那该死的小偷扒走了。这个广州,是富人的乐园,也是扒手的天地。东西南北的扒坛高手都荟集在这里。你看看,刚进广州站,我就倒霉啦!”
c副经理说起来没完没了,接学忠的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示意立刻下车。
陈立军、肖红玲听说c副经理的边境通行证丢了,都把目光盯着那张油光光的脸。
c副经理却避开他们的目光,两只手在自己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嘴里连声责备自己:
“我这是怎么搞的?真是稀泥糊涂!没有边境通行证,怎么进深圳呀!陈副检察长,你们先走吧,省得误了那边的大事。”
陈副检察长是个涵养极好的人,心里怒火升腾,脸上也许还带着一层笑。这是他长年累月与形形色色的狡诈之徒打交道磨砺出来的。他用目光征求了一下接学忠、肖红玲的意见,语意深长地说:
“c副经理,这社会实在太复杂,你一个人行动,可要多多保重!”
三位检察官没有多说,急步去赶乘广州至深圳的火车。
他们心里都觉得c副经理丢失边境通行证的事很蹊跷,不得不使他们联想到从邵阳市出发时,c副经理的神态和行为。
5月13日凌晨,袁武山检察长接到王玉湘从深圳打来的电话,得知a已投案自首,要求派人增援的情况后,当即拿出了一个全面出击的行动方案。市院党组拍板同意。
于是,陈立军副检察长率领接学忠、肖红玲驰援深圳,拘捕肖贤启和与此案有牵连的其他案犯。肖贤启拘捕后,邵阳市纺织品站驻深圳市办事处的工作必须正常开展。经与市商业局领导商定,委派邵阳市纺织品站c副经理随往,接管肖贤启的工作。这为第一路行动。
第二路行动由袁武山检察长亲自率人马挺进,搜查肖贤启的家,拘捕在邵阳市的同案犯b,并对其进行审讯。
当陈立军、接学忠、肖红玲、c副经理一行出发时,c副经理先是迟迟不到,送他们去衡阳火车站的小车司机担心再延误下去赶不到那趟火车,经直把车开到他家门口,才把他叫上车。
从邵阳赶赴衡阳的一百多公里途中,他不是说身体不适,就是讲还有多么重要的工作忘了交代。言外之意就是要打回转。
这些,检察官们权当没听见,没看见,也装着不理会,只将他往深圳带。看来,此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到了广州,又生出丢了边境通行证的枝节。为了保证重点任务的完成,检察官们不再跟他罗嗦,也懒得跟他罗嗦。鸡婆捉进窝里不生蛋。随他的便。
他们赶上了广州至深圳的列车。
车上,稍稍喘息后,陈立军对接学忠、肖红玲说:
“我们到达深圳,就必须抓紧行动,以防走漏风声,溜走了大鱼。”
接学忠、肖红玲深深地点头。
同车的人,不是闭目养神,就是玩扑克牌,或说笑。
有对青年男女还相互搂得紧紧的,伸出嘴在对方的脸上连连捕捉,一点也不知疲倦,有个小伙子,共用一台大哥大,一路说个不停。这毕竟是特区的气氛,与内地就是不同。
他们无心欣赏,也不想嫉妒,只希望列车快点飞驰,尽早抵达深圳站。
他们一路忍饥挨饿,披星戴月,经过几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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