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的人民币赚得这般容易,这般轻松,当然令人眼馋,令人心痒。哪里好赚钱,人们就涌向哪里。这本不是中国人的发明,也不是中国人的过错。削尖脑袋出国,千方百计升官,贩毒、抢劫,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如今,江海龙、江伟华、李月辉、张自冬们,只要骑着摩托,往319国道上一横,拦住一辆运猪车,强买“死”猪,花花绿绿的钞票就滚进腰包。既不费时,又不费力,更不担风险,何乐而不为。于是,更多的人和摩托涌上319国道,寻找,拦截过往的运猪车。
10月25日上午,一辆东风牌货车满载能歌善舞的生猪,穿过喇叭口,往韶山方向驶去。韦晓仙等六个年轻人都骑了摩托车,追赶这辆运猪车,追到东风饭店,其中两个冲到运猪车前面,其余的几个人就跟在运猪车两旁,要司机停车。运猪车被迫停下。这伙人对货主讲:“买头死猪。”货主不同意。他们就拦住运猪车不让走。货主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买的那头猪约有130多斤,货主开价240元,他们只付了150元。他们将这头猪杀了,卖了340元,凡参与者,每人分了40元。
10月26日上午,金南村刘笑武等5人,都在喇叭口出租摩托车,他们看见一辆运猪车往韶山方向开去,就一起开着摩托车追赶,追到东风饭店,运猪车正停在那里,货主和司机进店吃饭,他们就要货主卖“死”猪。货主不同意。他们硬要买。货主没办法,只得将一头130斤左右的猪卖给他们,开价330元,他们只付了150元。
假如江海龙们强买的“死”猪无人为他们宰杀,假如无人收购这些猪肉,也许这种拦截运猪车,强买“死”猪的违法行为不会日胜一日。然而,现实偏偏不像假设的那般美好。这里摘抄两段调查笔录,可以从中咀嚼出许多东西。
调查笔录一
问:前段时间,有哪些人送“死”猪给你宰杀?请如实向公安机关讲清楚。
答:要得。10月份的一天早晨,金南村的张自冬、李立辉到我家来喊我,讲他们从运猪车上买了三头死猪,要我帮忙杀一下。我就带了工具,到张自冬家的禾坪里,帮他们把三头死猪杀了,每头大约150斤,他们讲是200元买一头。他们给了我40元工钱。
也是10月份的一天,何牛皮,还有一个我不认得的青年,将两头死猪送到我家禾坪里,要我帮忙宰杀。他们给了我40元工钱。
又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江海龙到我家来喊我,要我帮他们去杀死猪。我带工具到了江海龙家,帮他们杀了这两头死猪。得了40元工钱。
还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江海龙他们买了三头死猪,放在公路边上,他喊我去,问我买不。我问他要卖好多钱。他讲每头要赚200元,我用1440元买了这三头死猪,他们赚了600元。我倒赔了100多元。
同样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在青年饭店前面的公路上,江海龙要我买他的一头死猪。他开价600元,我以580元买下。他告诉我,这头死猪是100元买的,他赚了480元。
问:你晓得那些猪的来历吗?
答:他们讲是从运猪车上买来的。
调查笔录二
问:你们单位收购过李月辉、江海龙、余雪云送的猪肉吗?请你谈谈这方面的情况。
答:时间大约是10月17日左右,喇叭口地段经常有人送猪肉到我们冻库。我刚才到财会室查账,李月辉经手了5次,307公斤,江海龙经手了3次,270公斤,余雪云经手了20次,991公斤……。
问:你们的收购价是多少?正常收购价又是多少?
答:我们正常的收购价是9·4元1公斤。他们送的猪肉我们都是以每公斤8·2或8·3元收购的。
问:收购的有整猪没有?
答:我们只收白肉,就是分割了的猪肉。
问:他们跟你们讲过,是如何搞到的吗?
答: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在公路上买的死猪,处理以后送肉来的,有时候四五个人一起送来的。都骑的摩托车。他们来的时候,我还跟他们讲过,要他们莫搞这种事。
问:你碰到过他们买死猪吗?
答:我在沙河市场碰到过,但没有拢去看,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搞的,也没有看清是哪些人。
江海龙、李月辉们从运猪车上买下的究竟是死猪?还是活猪?这是一个谜。最初曾有目击者反映:他们用刀或钢棍将活猪捅死,作死猪贱买。熊仕清、彭文能、罗国和们找这些人作调查笔录,签字画押时,却说:“那是开玩笑的,没有看清他们买的是死猪,还是活猪。”假若运猪车上的司机和货主如实作证,这个谜底自然容易解开。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这么奇怪。历经铺派出所的公安干警、联防队员,分成几个小组,分头守候在喇叭口、沙河市场等路段,白日黑夜,礼貌地拦住一辆辆运猪车,向司机和货主提出这一问题时,面孔不一,措词不同,内容却非常一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莫再追究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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