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沈惠民顿时怒气冲天,一拳砸在墙壁上,吼声冲破屋顶:“那三个家伙是老子抓来的!为什么不经老子同意就放了?这还有没有规矩?这还有没有原则?”看守所同行告诉他,符品仁说得很明白,从昨天竞争演讲结束那一刻算起,你就已经不是刑警大队大队长了。从今以后,刑警大队的工作都由他符品仁说了算。他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叫我们也不好说二话。你心中有火对符大队长去发吧!说着,“砰”的一声把铁门关了。沈惠民盯着冷森森的铁门,抬起的双拳慢慢收了回来,眼角淌出失望的泪水。
此时,他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午饭时间已到,自己连早饭也还没吃,实在有点饿了。他想回家弄点吃的,但想到家里肯定是冷锅冷灶。他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他不禁仰天长叹。妻下岗多年,人到中年,找份工作难于上青天。拮据的家庭经济条件又不容许她呆在家里赋闲。为了养家糊口,只好一年四季穿街走巷捡破烂。每天早晨带着两个馒头、一小袋酸菜出门,天黑才回家,赚几个血汗钱,帮助他支撑起这个家。他越想越觉得心里酸酸的,有种难言的苦楚。这辈子亏欠妻子太多,下辈子也偿还不完。同时他也觉得愧对儿子沈心柳。由于自己人微言轻,无权无钱,打不通关系,没法给儿子安排理想的工作,只好应征入伍,去丰阳市消防支队当了个消防兵。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他想到这点就心疼万分,责怪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这时,沈惠民不禁想起当年与妻相爱的情景。皆因了他从警,才有了与妻的姻缘,才有了这大半辈子的相伴。妻当初把他看得太高大、太完美了。哪曾想到跟了他这样的男人,越到后来,越加受苦受累。他曾无数次的想问妻跟了他是否后悔,但一看到妻那双似水如波的眼睛,那任劳任怨的举止,他就问不出口。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如今五十岁出头的人了,没给妻儿安排一份好工作也就算了,却连自己那份心爱的工作也要失去了。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既然不让他当刑警大队长了,连他抓到的牛宝强、高凡成、秦有生那三个嫌疑人也被放了,他索性趁早退出警察舞台,回家安度晚年。不,他不想回家,他回家无颜见妻。他想了想,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他掉转车头,朝那个地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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