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邝天野说:“这次跟他近距离地接触,肯定能学到更多的本事。”
这时,韦珞奇住了筷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邝天野的肩,压低声音说:“你听!旁边也有人在议论沈大队长。”
邝天野收住了话题,侧耳静听。
有个三级警督说:“没想到沈惠民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仅编外警察就当了4年,白天上班做饭,晚上业余反扒。1975年调入蓝天公安分局五一路派出所,成为正式反扒民警。1978年调入蓝天公安分局湘江派出所担任指导员。接下来当了十几年的刑警大队长。虽然他的地位不断的发生变化,但他忘我工作的精神从来不曾改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没想到他竟然在3分钟的竞争演讲中翻船落水,很可能成为下岗待聘人员。哎!人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有个一级警司说:“你莫总是讲些泄气的话好不好。如今当前眼目下,沈惠民的刑警大队长不是还当得好好的嘛!全局工龄满三年以上民警参加虚拟待聘科、所、队长民主测评投票,只是第一步,还有局党委投票打分那一步嘛。沈惠民两方面的综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嘛!总之,局党委没有下发免除他职务的红头文件,我看没有谁敢颠覆他的宝座。”
有个二级警督说:“我要是沈惠民,早就撂摊子不干了,无官一身轻。你符品仁想干,让你干去呗!你说我年纪大了,我甩手休息,总不碍谁的事吧!沈惠民如果想继续在刑警大队长的位子上干下去,那他就识时务点,赶紧给领导送钱嘛!”
有个二级警司问:“依你看来,沈惠民需要给领导送好多钱才能保住现有的权力和位置呢?”
“一般的科所队长10万,实权大的特殊岗位50万到70万。这是潜在的行情,如果你超出这个额度,得到职位的把握肯定更大一些啵。”
坐在这个二级警司旁边的一位装束时髦的年轻女子说:“我看沈惠民真的是很不开通,他一点都不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叫磨推鬼的道理。他年纪上了五十,竞争演讲失败,就是送再多的钱,领导也不可能让他接着当刑警大队长。无论哪个领导,在提拔干部时,都会首选年轻的。一则年轻人出手大方,敢送;二则,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后有人关照。放春风,得夏雨。权力是一本万利。你沈惠民都五十了,领导他的大都是四十多岁的人。都比他年轻,谁会愿意提拔使用他啰!”
二级警司连忙打断她的话:“这是我们局里的事,你当家属的莫乱讲。”
时髦女子不服气地说:“家属怎么啦?成功的男人后面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支撑。你知道为什么法律规定男人18岁当兵,22岁结婚啵?就是因为过日子比打仗难,做人比杀人难,对付女人比对付敌人难。这就说明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看问题更深刻。我觉得沈惠民应该服输,赶快下台。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该什么样的人上,这是有标准的。”
二级警督用嘲讽的口气说:“你好像是组织部长。哪些干部上,哪些干部下,你都有标准是吧?”
时髦女子说:“社会上早就有说法了。”说着,她拿出一种刚开始流行的“老渡口”品牌的精美手机,按了按,道:“我读一条短信息给你们听听。组织部门考察干部就是比谁的机巴大小。机:就是比谁的机遇好;巴:就是比谁会巴结领导;大:就是比谁是大学文化程度;小:就是比谁年龄最小。这四点当中起关键性作用的是第二点。我看沈惠民没有一点符合,所以我说他要认清形势,不要阻碍发展潮流。”
邝天野、韦珞奇听了这对夫妇的对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沈惠民为了破案,个人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却不被人理解,反而认为他是为了个人名誉、个人权欲。韦珞奇放下筷子,捋了捋衣袖,低声对邝天野说:“我要与这对夫妇辩个清白,不能让他们朝沈大队长身上泼脏水。”
韦珞奇还没开口,听见邻桌的几位老百姓纷纷议论开了。一位颇有学者风度的老年男士说:“如今的人是非观念模糊。就说沈惠民吧,为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啊!可还不被人理解。”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年女士说:“如果沈惠民不继续当刑警大队长,全国各地的扒手、盗贼、毒枭又会云集长沙。遭殃的还是老百姓。我要到市政府去反映,谁要沈惠民下岗,谁就是糊涂官,谁就是与老百姓过不去。”几个老年女士和老年男士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起去找市长,反映市民的心声,沈惠民是市民的保护神,绝不能要他下岗。”
邝天野、韦珞奇听到这些话,内心很兴奋,情不自禁地附和道:“我们作为警察,也要向上级反映,沈惠民是干实事的人,不是那种只会说不会做的人。我们投他的赞成票。”说到这里,他俩狠狠地白了旁边那对警察夫妇一眼。
警察夫妇也白了他俩一眼。
邝天野、韦珞奇不甘示弱,都瞪大眼睛,目光直视着那对警察夫妇的脸。那对警察夫妇也同样还以不满的目光。
此时的春柳湖鱼粉店里硝烟弥漫,双方都呈现出提升战争等级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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