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一根铁棒被她踢开,“唿唿唿”在空中连续旋转了几个圈,落到了地上。邝天野听见韦珞奇的提醒,扳住一棵枫树,“蹭蹭蹭”爬上树的顶部,又“唿溜”从树上跳下,枫树被铁棒击得连连发抖。
邝天野、韦珞奇谁也没有招呼谁,但两人心里想到了一处,对这两个暗中放飞镖,明处舞铁棒的“女人”各个击破,分别制伏。他俩同时扑向那个敦实的女人,摘下她的头套,撕下她的外衣,原来是前天在这里较量过的那个满身横肉的男子,年约40岁出头,脸上的横肉一浪一浪的,像个丑八怪。他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拉着他一只手,往一棵枫树上合拢,朝两只手腕锁上手铐,让他抱着枫树在一旁休息观战。
这家伙大声呼喊道:“大哥!该出手时快出手!你还不出手,我们兄弟三个就没命了!”
邝天野、韦珞奇朝第三个“女人”扑过去,这家伙后退几步,一手取下头套,一手脱掉上衣,露出了黑炭似的面孔和躯壳,又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两只眼睛瞪得像电灯泡,射出饿狼样的目光,凶狠地盯着邝天野、韦珞奇。他一边将头套、衣服抛在地上,一边咆哮:“来呀!快过来呀!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被铐在枫树上的“疯牛”和“满脸横肉”两个歹徒,一旁为他助威,喊道:“大哥!快出手呀!打死这两个王八蛋!”
邝天野、韦珞奇朝“黑炭”歹徒步步逼近。
这家伙突然快速后撤几步,抱住一棵枫树,蹭蹭爬上树枝分叉处,左手抱住树干,右手从树洞里掏出一支漆黑的手枪,朝韦珞奇瞄准,开枪射击。
韦珞奇正准备往树上跃,要把黑炭歹徒从树上捉下来,没有注意到那支瞄准她头部的黑漆漆的手枪。邝天野看见了,心里一阵紧张,但他丝毫没有慌乱和犹豫,腾空跃起,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一把抱住韦珞奇,扑倒在地,掩护在自己的身体底下。
三道火舌划过阴沉沉的低空。三颗子弹分别射中了邝天野的头部、胸部、腰部,三股血流喷涌而出,染红了年轻的躯体,染红了古老的山梁。邝天野连中三枪,倒在了血泊中,他企图立起身子,挣扎了几下,却再也没有爬起来。
韦珞奇得救了。她浑身浸满了邝天野的鲜血。她人生第一次看到这样鲜血流淌的场面,她被惊呆了,但她毕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立刻反应过来。她抱住邝天野大声呼喊:
“邝天野!邝天野!你醒醒!你要醒醒呀!”
湘江吹来的秋风穿过枫树林,枫叶纷纷从树上落下,枫树发出一片哭泣声,掉下了伤心的泪水。
这时,整个岳麓山上,回荡着韦珞奇撕心裂肺地呼唤:
“邝天野!邝天野!你千万不能走!你千万不能走呀!”
邝天野躺在韦珞奇怀里,慢慢睁开眼睛,深情地望着韦珞奇,嘴唇动了动。韦珞奇赶紧伸出耳朵,贴近邝天野的嘴唇,她听清了他说的话:“我很爱你!亲亲我吧!”
韦珞奇肝胆俱裂,泪水长流,她手捧邝天野的头,从那宽阔的额头开始亲吻,连连亲吻到长方脸盘;亲吻到浑圆的下巴;亲吻到颀长的脖子,她不停地吻,满嘴满脸全部浸染了邝天野的鲜血。
邝天野眼里流露出满足的笑意。放在韦珞奇掌心里的手动了动,他想握住韦珞奇的手,手指却力不从心,无法握拢,就那样放在韦珞奇的手心里,一直没有离开。韦珞奇紧紧抓住他的手,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有很多话要对邝天野说,一句也说不出口。她只知道流泪。她想用泪水、用真情挽救邝天野的生命。邝天野望着她美丽、苍白,挂满了泪珠的脸,他还想说什么,可再也发不出声音。
“哈哈哈……”
“黑炭”歹徒骑在枫树丫上发出丧心病狂的狞笑。他用无声手枪指着韦珞奇嘲笑道:“既然你俩有这么深沉的感情,我就一个好事做到底,再用一枪成全你俩,欢送一起去见阎王!”
韦珞奇立刻从悲痛中醒悟过来,激起了满腔仇恨。她仍然抱着邝天野,坐在原地,瞪大两只流血的眼睛,盯着“黑炭”歹徒。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对“黑炭”歹徒大声吼道:“狗杂种!你朝老子开枪呀!你开枪!你朝老子这里开枪!”
“黑炭”歹徒一下被她怔住了,显得神情紧张,手足无措。
这时,韦珞奇想到了蓝天公安分局指挥中心,她给那里发信号,请求火速来人来车,抢救邝天野。她的信号还没有完全发出,感觉到邝天野的手动了动,向他暗示着什么;又见邝天野的嘴唇微微颤动,她赶紧贴近耳朵,听见邝天野上下唇之间流淌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我……很……爱……你……你……要……替……我……抓……抓……住……歹……徒……”
这话,像一丝清风,突然停了;像一缕清泉,突然断流。韦珞奇想听到下文,已经没有了下文。邝天野的头轻轻一歪,闭紧了眼睛,闭紧了嘴唇,脸上却带着微笑。
韦珞奇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邝天野!邝天野!你醒醒!你不能走呀!”
这时,被铐在枫树上的“疯牛”、“满脸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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