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大姐回来了!这个惊人的喜讯,宛如送暖的春风,好似甜蜜的春雨,吹遍了金牛山下,沅水河畔的每一个角落,洒进了汉寿城乡每一个男女的心田。人们激动、快乐,有些当年和帅大姐一起闹革命的老人甚至喜欢得流出了眼泪。1979年12月23日9时30分,阳光宛若无数匹金色的彩带,在滨湖大地上抖动,这是深冬雨后的阳光,格外的柔美、和煦、温暖、灿烂。位于沅水南岸的汉寿县城,像一个返老还童的美貌少女,尽情的沐浴在阳光里。
这时候,宽阔的西街上驶出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和一辆北京吉普,在城郊水汽未干的砂石公路上缓缓西行,大约一里远,汽车向北拐了个小小的弯子,登上了翡翠的西竺山,在橘林里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两个年轻的女同志搀扶着一个白发皤然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个子不高,弯弯的眉毛,椭圆形的脸盘上布满了红晕,显得很有精神,只是走路要人搀扶,不能单纯的依靠她手上那根极普通的底端绑了黑色像皮的黄漆木棍。她头戴有帽檐的黑色呢子帽,系着黑围巾,上身着蓝布上衣,下身穿铁灰色的确良裤子,脚穿黑色平板绒蚌壳形棉鞋。从她这普通的打扮,平凡的仪表,哪能想到她就是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委,我党早期创始人,杰出的妇女革命运动领袖,现已82岁的帅孟奇同志。这次,她在省、地有关方面负责同志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故乡,早期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汉寿县视察工作来了。
此时,她艰难的地移动双腿,睁大只有零点四视力的右眼,朝西竺山顶峰走去。那里,长眠着引导她走上革命道路的入党介绍人、中共汉寿地下党的,曾在1958年党的生日那一天的《汉寿报》上头版头条发表。”“哦!三十多年哒。”她又往前凑了凑。周立民连忙说:“我念给您老听吧!”帅孟奇连连点头:“好!好!”周立民满怀对烈士的深情念道:“詹乐贫同志,湖南汉寿人,广大人民群众的爱戴者。他之所以成为大众的爱戴者,这是因为他从小到牺牲的紧要关头时,都是替群众说话,替群众办事。这种共产党员的高尚品质和自我牺牲的精神,深深地印在汉寿广大群众的脑子里了。……”
文章简明扼要,生动感人的记述了烈士短暂而战斗的一生,特别是他1926年从北京回汉寿组织农民协会,发展地下党员,建立中共汉寿县地下县委的动人事迹。我有幸站在帅孟奇的身后,聆听周立民一字一句地往下念,那一字字,一句句,像一个个历史镜头在我们眼前闪现,把我们带到了那烽火连天的大革命时代。
二十年代初,詹乐贫在北京农业大学读书,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三·一八”运动。1926年,党组织派他回湖南汉寿工作,回到家乡,他利用庙会、赶集、向群众演讲,揭露军阀勾结帝国主义丧权辱国;揭露封建土豪劣绅横征暴敛;宣传孙中山先生的联俄、联共、扶助工农,实行耕者有其田的政策,以及破除迷信,妇女解放等思想。以唤起民众的觉醒。在他的影响发动下,帅孟奇、陈刚、毛觉民、向贤肸、熊琼仙、张启幕等一大批进步青年,很快组织起来,积极地开展革命运动。
新创办的妇女职业学校,近百名乡间和城里打扮的女学生围坐在一起,织布、织袜、缝衣。一个留齐耳短发,系长围巾的标志姑娘,坐在众人中间,一边织袜,一边轻声说道:“同学们,千百年的封建思想,把我们妇女踩在脚底下,不给权利,不给自由。今天我们要团结起来,冲破这个牢笼,反对纳妾,反对缠脚,坚决要求经济自主、妇女平等,做中国的主人。”人群里发出了阵阵的赞叹声:“好呀!帅大姐说得真好!照她说的去做,俺就有好日子过了。”
北风卷着雪花,遮没了八百里洞庭,湖上,看不到客船行驶,地上,见不到轿子来往,有钱人都躲进了楼台亭阁,花天酒地度日月。而此时的沧港湖堤上,号子声声,哟嗬阵阵,詹乐贫、帅孟奇挑起撮箕,领导着成千上万的农民挑土筑堤。为修沧港湖堤,大地主彭向成不知侵吞了多少捐款,吵嚷了几十年也未修成。这次,他们把农民发动、组织起来,自己设计,自己施工,自己管理,一年的血汗,就筑起了巍巍拦洪大堤。群众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增强了团结一心,斗争到底的信念。
初夏之夜,万籁俱静。一弯月牙高悬在雾蒙蒙的天空,微弱的光线投下来,更增添了汉寿县城神秘的气氛。城北区紧临沅水的一间隐蔽狭小的阁楼里,烛焰闪烁。詹乐贫、帅孟奇、陈刚、毛觉民相继走进阁楼,关严了门窗。詹乐贫从怀里掏出一面鲜艳的党旗,悬挂在墙壁上。中等身材的帅孟奇站在党旗前,抬起双手,往耳后拢了一下头上油黑的齐耳短发,扬起两道柳叶似的细眉,睁大清澈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党旗上闪闪发光的“cp”二字,端庄的脸蛋上放射出无比兴奋的红晕。烛光里,詹乐贫领着她庄严地举起左手,从肺腑里发出铿锵的誓言:“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为穷苦人民的解放奋斗终生。”詹乐贫侧转身,紧紧抓住帅孟奇滚烫的双手,激动地说:“帅大姐!从今以后你生为共产党的人,死为共产党的鬼。”
宽阔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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