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鼓励着我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多做贡献。”
曾老停了停,充满深情地说:“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斗争岁月,我和帅大姐终于又在长沙见面了。1982年春节刚过,她来湖南视察工作,从省委负责同志口里打听到我的情况,立刻派人派车把我接到她的住处。我俩紧握双手,热泪盈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从1912年分别,到1982年重逢,中间相隔了七十年啊!这七十年,我俩虽然都变老了,可社会却越变越年青,越变越充满生机,由一个黑暗落后的旧中国,变成了繁荣昌盛的新中国。这都是因为有帅孟奇这样大公无私,不怕牺牲的共产党员,带领亿万人民前赴后继,英勇奋斗才取得的呀!她自己得到了什么呢?不仅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失去了别人都有,她也因该有的丈夫、女儿、父母……以及她自己的强壮体魄,健美青春,只落得浑身伤残,满脸皱纹,一头白发。我抑制不住钦佩爱戴之情,当场吟成《七绝二首》,赠给我的帅大姐。”
他紧闭颤抖的嘴唇,从写字台上摸到钢笔,眼睛几乎凑拢稿纸,一笔一画地用力写下了那二首赠给帅孟奇的七绝:
(一)
同浮沅水到湘滨,
师鲁堂中数见君。
七十年来天地改,
何期重见女耆英。
(二)
囹圄鼎镬久曾经,
悲勇坚贞早擅名。
但愿人能臻幸福,
不辞危苦以身承。
我手捧着这两首七绝,完全看到了一个老教育家与老革命家之间的真诚友谊,也看到了一个旧社会走过来的老知识分子对共产党的信赖之情,同时,我也为汉寿那块肥沃丰腴的土地能养育出这样两个特殊的人物而感到骄傲。不知不觉中,我和曾老已谈了近三个小时,我再不忍心干扰他的休息。他先天才从北戴河归来,旅途的疲劳尚未消除。我起身告辞,他移着颤颤巍巍的步子相送,我不肯,他高低坚持着,从书房穿过卧室、客厅,一直把我送到门口,才挥手再见。我又乘坐“飞鸽”,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催动着我,在前进的道路上飞得更快,更快……
1987年9月9日下午4时20分于小溪流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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