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时,我感到无比的痛心。刘昌宏,我在京城八兄弟中的老大,于今天——公元2011年1月4日一早,突然离开了人世。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想这是任何熟悉他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他年轻,刚刚跨进49岁的门槛;他身体强健,没有任何病痛;他是个有着早起习惯的人,虽说不上刻意锻炼,但也会适当地放松身心;他是个乐观豁达的人,从没见他为什么事情烦恼;他是个广交朋友的人,善于与人沟通,自己干得不风光的时候,顶多与朋友们少聚会,节日的问候电话和短信是绝对不会少的;他是个爱体面的人,无论他出现在哪种场合,他的穿着总是很得体,头发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用汉寿人的话说滚得骚婆子下来。他是个有着福相的人,圆头大脸,满面红光,浓眉毛,大眼睛,耳垂很长,身材武武礅礅,看上去像一个活脱脱的弥勒佛。就是这样子的一个刘昌宏,怎么会突然离开了人世呢?我不敢相信。我不愿意承认。然而,他千真万确是走了,没有与我们兄弟当中的任何一个打个招呼,没有与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说声再见,没有到他任副会长的北京汉寿同乡联谊会作半点交代,他就狠心地走了。
我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是在2011年1月4日14时58分。我刚走进会议室,我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杨林办”。我赶紧走出会议室接听,我想应该是京城八兄弟中的老三杨林向我通报汉寿同乡联谊会的情况。因为1月4日这天,汉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在北京的湘水之珠举行一年一度的“京城汉寿同乡春节团拜会”。杨林是这个联谊会的秘书长,他每年都会向我这个名誉老大通报活动情况。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开口就说:“名誉老大!向你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心一阵紧缩。我与他做了十几年的兄弟,还从没听他以如此的口气与我说过话。我赶紧追问:“怎么回事?”他十分沉痛地说:“我们的老大昌宏今天不幸去世了。”我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大喊一声:“天啦!这是为什么?”电话那头,杨林告诉我:昨天汉寿的领导到了省计委驻京办事处,老大晚上去陪了他们一会儿,他说今晚不回家了,就在办事处开房住了下来。早晨没见他起来,到了中午喊他起来用餐,没有回应。办事处的人开门进房,发现他已经不行了。但还是打了120,急送医院抢救。医院没有回天之术。老大就这样走了。事发后,办事处的同志报了警。他的遗体已经被公安局运走了。要进行医学检验,是否非正常死亡。杨林还告诉我,其他七个兄弟都在北京,原本打算都去参加今天的同乡联谊会,但现在都无心去了,要安排老大的后事。接下来,我的儿媳妇李佳从汉寿同乡联谊会的会场给我打来电话,向我报告了这个不幸的消息。时间是15时06分。李佳受邀主持今晚的联谊会。这是北京汉寿同乡联谊会童自权会长和她的叔叔们安排的。她发信息给杨林叔叔,问他什么时候到会,杨林回她的信息:“我暂无法到会。因刘昌宏叔叔去世了。”李佳哽咽着对我说:“我以为看错了。我反复看了几次。所以我就给爸爸打电话。几多好的刘叔叔,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我们走了?老天太不公了!”我嘱她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影响今晚的主持。再接下来,我接到了老二谭昌友的电话,时间是15时44分,他又向我通报了老大昌宏去世的情况。与我商量如何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昌宏的家人。这的确是个大难题。昌宏上有年届八旬的父母,下有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儿。昌宏是他们家的顶梁柱。眨眼之间,顶梁柱突然倒塌了。他们今后的日子靠谁?他们呼天不应,喊地不灵。这叫他们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这相继而来的几个电话,将一个无情的事实推到了我面前:好兄弟刘昌宏的确是离我们走了,走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我的心有如万箭齐穿,疼痛难言。
18时19分,我给杨林、谭昌友打电话,了解下一步的安排。我打算北上,向昌宏作最后的告别。杨林告诉我:兄弟们一起到北京法医检验中心看望了昌宏,车队正行走在去湘水之珠的途中。他们看到躺在太平间的昌宏脸带乌色,嘴里有血。法医检验中心的同志告知,检验结论要六七天以后才能得出。昌宏的告别会要等有了检验结论才能举行。我关心昌宏的女儿。这是他生前最爱的人。杨林告诉我: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段时间,不久前辞职了。杨林要我对她的工作问题放心,老四戴志勇刚才拍板由他负责安排,最差也是到他的公司上班。我放下话筒,眼前老是浮现昌宏父母和他女儿的身影。他远在汉寿岩汪湖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孝子突然撇下他们走了会哭干眼泪,他的女儿得知最爱的父亲走了会哭裂嗓门。没有人能分担他们的苦痛和伤心。
19时40分,李佳打电话给我,说是叔叔们都到了老乡联谊会会场,围坐一桌,上首摆的是刘叔叔的位置,给他上了酒、上了饭。叔叔们都不像往年的联谊会那样活跃,没有笑容,也没有到别的桌上去敬酒,气氛凝重而悲壮。我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假如昌宏不走,他会在这场合中不停地穿梭,他会与每桌、与每位与会的老乡干杯,他的朗朗笑声会在宴会厅里回旋。他被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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