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美元的角子。”
“走吧,”宁秀娟直起身子来,“这玩意儿会吃人的,玩不得了。”
“好吧,走吧。还是将来去白帝城玩摇钱树吧。”
“嘻,哪有什么摇钱树。那解说词写了,摇钱树,世间不可得,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觅得。那是一件汉代随葬的珍品……”
二人回到豪华套房后,沐了浴。赵勇抱了宁秀娟放到床上,浏览她如玉般的身子的每一个部位,两手在她凸起陷下的身上抚摸。宁秀娟不好意思了:
“赵勇,你想让我感冒呀。”
赵勇摇头,说:“不会的,这24小时恒温的屋内,是不会冻病你的。秀娟,德尔斐神庙中有句著名的箴言:‘认识你自己。’你应该好好看看自己,你有多么美。歌德就说过‘不断升华的自然界的最后创造物,就是宁秀娟’。”
宁秀娟听了,大笑起来:“好呀,你篡改歌德的话。”
“是呀,歌德说的‘就是美丽的人’,美丽的人不就是你么!”
宁秀娟说:“歌德在这儿是泛指的人。”盯着跟前的健壮的赵勇,想起了罗丹的一句话,“人体,由于它的力,或者由于它的美可以唤起种种不同的意象”。
宁秀娟这样想的时候,赵勇像山一般地向她压来。她变成了大山上的青藤、小溪、瀑布……
当赵勇呼呼入睡之后,宁秀娟睡不着。她抚着赵勇结实的胸肌想,怎么就有这么巧。她与赵勇重逢时,赵勇的美国妻子刚患病去世。而她至今也说不清,那天晚上,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裹着浴巾去开了那门,简直是鬼使神差!之后,她对夏坤一百个地好,决心再不要见到赵勇,再不要有他的音讯。把那件事作为自己带进火葬场的个人秘密,以一生专一的爱给夏坤,以弥合自己内心里的歉疚。可她万万没想到,赵勇这人会那么疯狂执着地追求她,几天一封求爱信寄到她的医院,竟然还敢把电话打到她家里来。夏坤这个书呆子,为她交电话筒却也不问打电话者是何许人。更使她惊骇不已的是,赵勇竟然从广州飞到重庆,打电话把夏坤叫到了他住的扬子江饭店。对夏坤说,自己与宁秀娟是青梅竹马,是当时的机遇不对而一时失落了她。现在,他们重逢了,且相敬相爱,还如实地把那件事告诉了夏坤,叫他考虑如何办好。总之是,他无论如何要得到宁秀娟,还提出了愿意给予经济补偿云云。赵勇又给她打了电话,说他什么都对夏坤讲了,叫她马上赶来。她在电话里骂了他,打的士匆匆赶到,心里七上八下,气恨死了赵勇,骂他卑鄙无耻,天下第一号坏蛋。她推开四星级的扬子江饭店那面临滚滚长江水的豪华住房后,看见两个男人并未搏斗、吵骂。夏坤坐在沙发上,猛劲抽烟,抽的竟是雪茄烟,在等待着什么。赵勇也抽着雪茄烟,见她进来,便出门去了。宁秀娟扑跪到夏坤面前,泪流满面:
“夏坤,我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她哭诉责骂着自己,等待着火山爆发。火山没有爆发。夏坤长叹一声,半晌无言。终于说了:
“你,起来。事情都这样了,又能怎么办?”
宁秀娟泪流如注,坐在床边,说:“夏坤,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我要告诉你,我是爱你的,真心真意爱你的。是我一时糊涂是我没有心肝是我中了魔了。夏坤,我不求你的谅解只求你的责骂,你打死我也没有怨言。只是,我求你,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女儿知道……”
宁秀娟这样想时,赵勇的大手摸过来,搂紧了她,吻着她的面颊。她没有动弹,眼角边滑下一溜泪水。赵勇这个人,好坏,对她又好好……她闭上了两眼,心疼地想起爱女夏欣,泪水更多了。不知女儿过得怎么样,夏坤能够照顾好她吗?自己走了,他们父女俩一定不会轻松的。她伸手抹泪,又自慰,睡觉吧,放松自己吧,千里迢迢来到这拉斯维加斯,不就是求得一乐,求得一个轻轻松松吗?想到这里,就又想到夏坤来。这个人呐,一辈子苦累的命。“一辈子想轻松的人一辈子不轻松,一辈子不轻松的人才一辈子真轻松。”这话是夏坤的口头禅了。她又想到夏坤的种种好处,夏坤,你果真轻松吗?人生会轻轻松松吗……
宁秀娟躺在拉斯维加斯阿拉丁饭店灯光柔媚的卧室内,梦见了《天方夜谭》里的角色阿拉丁。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捧着得来的破旧的神灯,那个神通广大却唯命是从的魔怪就立到他跟前。阿拉丁说,让赌客们来我这店里赌吧,魔怪就擎着caso的巨型广告牌子,听命而去。疯狂的人们就从四面八方向这店里涌来,纷纷解囊抛撒金币。这些金币却全向她身边的那棵摇钱树飞来。阿拉丁就擎着广告牌子向她讨好地哈哈大笑。不是阿拉丁了,却是赵勇擎着牌子在向她大笑……
她粲然笑了,伸手去搂那挂满钱角子的摇钱树,醒了过来。她搂着的是酣睡的疲惫不已的赵勇。caso,她心里叹道,赌场,人生可真是个大赌场啊。夏坤为他的事业、荣誉、职称、地位在赌,赵勇为他的商业、为他的公司在赌,不要命地赌啊。自己呢,在赌什么,为谁赌呢?旧家没有了赌来一个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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