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现在有的小青年医师认不得你了,我会批评的。像你们这些劳苦功高的老前辈,怎么能这样对待呢。来,我给你看看,我给你开药。”
夏坤劝慰着,叫了离退休科长去他办公室,把他白大褂内的听诊器取了来。他仔细询问了边老师的病情,进行了查体。边老师有肺气肿、慢性支气管炎,受凉肺部感染了,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夏坤遂与肺科电话联系,没有病床了,又与康复科联系,床位也满了。只好又与急诊科联系,让腾出最好的病床来,先收住下治疗。又通知肺科,一旦有病人出院,立即把边老师转入肺科去。
这一番安排,边老师住进了急诊科,吊上了药水。她感激不已,淌了眼泪,说:“谢谢你了,夏院长。看,耽误你吃午饭了啊!”
夏坤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一看表,两点过了,回去来不及了。就去街上的面馆吃了碗麻辣面条。心想,女儿,你尽可以埋怨我,我晚上回来向你检讨,可爸爸不得不这样做。就又想,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是该解决了,家里有个主妇,一切就都好办了。
吃了面,赶到医院上班。进院门后,忙忙地穿过院坝,想趁开党政会议之前,插空子去洗浆房看看。看看他要求多次的被服清毒工作落实得如何。防止院内交叉感染可是件大事情!这个医院,除了地震和大的火灾外,院内交叉感染就是威胁医院生存的关键的大事情了。传染科的被服是一定要分开消毒清洗的,否则会遗患无穷。事情太多太杂,他常常会插空子去检查、处理一些突然想到的重要事情。
洗浆房还在那幢老病房楼的底层,总务科、房管科也在这里。这里光线不好,活像进了地下室一样。墙壁潮湿,风化严重,尽管每年粉刷一次,依旧遮不住那地图般的斑块。他们的工作条件这么差,而工作又繁重,一定要尽快拆建,以尽快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经有关部门检测,把这幢楼定为一级危房后,已拆除了上三层,只留了下两层,还办了保险。然而,夏坤依旧忧心忡忡。检查了洗浆房,还较为满意,他舒口气出来,穿过院坝,匆匆赶去主持院党政领导联席会议。
过院坝时,事情又来了,产房一个小护士喊住他。
“夏院长,本来我是去医务科的,正好看见了你。你看那个产妇家属,好不讲理。我们抢救一个晚上,接生下了一个女孩,他偏说是个儿子,说被我们调包换了。这会儿在病房里大吵大闹,还动手动脚,把我的衣服都抓烂了。我下夜班,这时还没有回去。院长,你要负责我们的人身安全哟……”小护士好委屈。
夏坤听了,头一炸。啥事情都要院长负责,我院长又不是神?但他看见这小护士两眼都熬红了,工作服也被撕烂一块,就说:“走,我跟你去。”
去妇产科的路上,小护士对夏坤讲了事情的原委。
昨天晚上,她值产房的班。一个黑脸男人和一个富态老太婆送来一个难产妇。婴儿已生出来了,胎盘一直下不来,流血不止,病人失血性休克。没有办任何手续,便让产妇进了产房。值班医师、护士全都投入抢救。直到后半夜,这位产妇的情况才好转过来。胎盘下来之后,小护士抱了娩下的婴儿,常规地掰开婴儿的双腿给那产妇看:“看看,生的是个女孩。”产妇有气无力地点了头。小护士这才抱婴儿去产妇的病历上盖了脚印。又抱去过秤,评估婴儿等级,包好。
今天早晨,产妇送去母婴同室的病房时,那黑脸男人朝小护士说:“请给我安一个最好的单间。”说着,掏出一大叠钱来,“钱我照付。”他是个包工头,挣了不少钱。
“这几天产妇特别多,又都要住单间,单间病房早已没有了。就是两人间的病床也只有一张哩。”小护士回答说。
那包工头不快:“我去看了的,还有个单间。你们城里人就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是乡下人,可我有钱!”
“那个单间是抢救监护室,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以住两人间的病房!”小护士盯了他一眼,不想再解释。就是这张空病床,也是刚才动员了一个本院的职工产妇出院腾出来的。
产妇睡到病床上时,那包工头便迫不及待地问:“我那儿子呢?”
产妇怯怯地,没吱声。
小护士抱了包好的婴儿过来,放入产妇床旁的婴儿床里,笑笑,说:“恭喜你得了个千金,是个女孩。”
“啪!”
没想到那包工头挥手便打了妻子一耳光,接着便在病房里闹起来,说医院使用了调包计把他的儿子换成女婴了。医师、护士长都来解释,劝说,均没有用。包工头腰间的bp机响了,他看了后才转身走了。可是,他去了回来,又在病房里大闹。
夏坤同小护士赶到那间病房时,那包工头正在向来调解的妇产科主任咆哮:“有我房东作证,明明是男孩,怎么变成女孩了?”
“你看清楚了,那是脐带还是雀雀?”护士长问富态老太婆。
“是雀儿。”富态老太婆说。
“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的。”妇产科主任气得浑身发抖。她向夏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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