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就是史莹琪的那个堂弟。”
“啊,是他,是那个叫宝全的?”
“对,就是宝全。”
甘家煌明白了,他没法子留住郝香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爱情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只遗憾,什么人她不可以爱呢,偏就去爱上了宝全那个小商贩。又发悸,这小年轻人,老实本分,吃得苦,也精明过人。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发了的。也许,是自己又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郝香终于走了,为他做了最后一餐早饭。
郝香走后,甘家煌体会到什么叫彻底孤独。痛定思痛之后,他依旧有了精神。他决定再去招一个女秘书,当然,在各方面都要胜过郝香才行。至于娶妻之事,他不再打算了。
这阵,甘家煌目送走史莹琪之后,想,既然郝香一定要跟了那个小白脸,自己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他抬步朝宝全那店铺走去。
宝全为史莹琪苦心经营的这店铺比先前扩大了,装修得更为漂亮。顾客不算多,生意也还可以。宝全正忙着应酬生意。
宝全的父亲是上海郊区县的农民,抗日战争时逃难来到了四川的大巴山区,和他母亲一见钟情结了婚。宝全是生长在大巴山区的高中生,他的来美国全是堂姐史莹琪一手为他操办的,现在,他已拿到了绿卡。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生长在大巴山区的农民后代,现今竟然会在美国最大的城市的最繁华的市中心落下了脚,当上了小掌柜。他永远也忘不了堂姐对他的资助、信任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在美国这个钞票满天飞,人情淡如水的国度里,唯有堂姐才是最为体贴、了解、巴心巴肠疼爱他的人。因此,他对堂姐忠心不二,为她的生意兢兢业业。来到美国纽约这个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大都市后,他才感到,人的辛劳并不亚于他在偏远的大巴山区的艰辛。如果说,在自己的家乡劳作主要是体力上的辛劳的话,那么在这儿则主要是精力和心力上的辛劳。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了解这儿的人情、国情、学习英语的艰难,更难的则是每日每时地对付这如战场般激烈的商战。那一次,他经过反复了解、测算,终于从一位国内来美经商的商人那儿进了一批服装时,才发现,这些包装精美的服装内夹有不少的劣质货。他当时真是欲哭无声。那时候,正是堂姐学业最为紧张,又遇儿子甘洋入狱的不幸时刻,他不忍将这不幸告诉她,可这几十万美元的损失又如何弥补呢?他去找了那个商人。人家却矢口否认,反说他是使了调包计,要起诉他的诬告罪。为这事,他伤透了脑筋伤透了心,独自一人时便偷偷落泪,狠咒自己无能,深感对不起自己的恩人堂姐史莹琪。
那时候,他真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这时候,来了一位华人女士。她穿着高雅,人很漂亮,自我介绍她叫郝香,是wj公司的总经理秘书。说是,他们甘总叫她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比如说,需要些资金否?门面要不要再扩大一下?等等。他听了,好高兴,真想偷偷答应下来,也算是对那重大亏损的一种弥补;也不为堂姐增加精神负担。但是,他没有敢答应。他知道堂姐的脾气,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甘家煌的任何施舍的。他当即热情地接待了郝香小姐,说,这事情得等他和老板商量后再回复她。他在附近的酒店请了郝香吃饭,二人谈得十分投机。交谈中得知,郝香的老家也在大巴山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只是感到亲切,而郝香却泪眼婆娑。
两天后,郝香又来了,来听回音。她来那阵儿,还是中午,店里生意冷清,店员也都吃午饭去了,就宝全一人在吃方便面。他经常如此,一来自己守店,安全、放心,二来也节省一笔请人守店的开支。他边吃饭边想到那笔损失的事情,就又落了泪。
“啊,宝全,你怎么了?”郝香走来问。
“啊,没,没啥,眼睛有些发痒。”他掩饰说。
“不对吧,宝全,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郝香对他百般关切,叫他有什么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也许她可以帮助他。他没有说,却告诉郝香,他问过他老板了,老板说,决不接受wj公司的任何资助。郝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郝香又来了,一定要请他去吃饭。说是一个老乡请老乡的饭局。他答应了。郝香请他去了唐人街一家阔气的川菜馆,由他点了些合口味的中国菜。二人对饮、吃菜,都谈动了感情。郝香说,他俩都是为别人打工的,又是家乡人,应该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他的嘴里、心里都被四川的全兴酒烧辣着,脸赤红了,点头说,对,对的。半醉的他,就把这次吃了那中国商人的亏的事情全都说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全万没有想到,几天之后,那个坑害了他的中国商人亲自为他送来了按照合同规定应该交给的合格的全部衣服,还连连向他赔礼道歉。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向对方致了谢。他想,也许这人良心有愧,主动前来补过了。又一想,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的,那一次,他去找他索赔,对方那如虎狼般的凶相,还差点儿挨他手下人的揍。他终于想到,是不是郝香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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