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了呀!”
李寅屈起食指,在她光溜的额间轻轻敲了敲:“那还不睡。”
“我等你的。”阿绥小声回他,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委屈,手指揪了揪上襦的衣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吗?
阿绥不免有些挫败和失落。
小娘子就差把心思挂在面上了,李寅又想起方才她满是期待的目光,心中微滞,垂眸声音低哑:“阿绥甚美。”
隐约可以听到净房的水声,阿绥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冰凉的手掌敷了敷红扑扑滚烫的小脸儿。
端起一旁小几上冷透了的茶水,咕噜噜灌下肚子,猛地打了个激灵,谁曾想就在这小杯凉茶害她吃了好大的苦头。
因着已经很晚了,两人沐浴完上了榻,便沉沉入睡。
睡梦中,李寅突然听到耳边微弱的嘤咛哭泣声,心像是被小猫儿饶了似得,李寅猛地睁开眼。
掀开帐幔,阿绥身上的锦被已被她踢开,蜷成一团,手紧紧压在了自己小腹处,小脸儿皱起,面色苍白,嘴边溢出痛苦的呻吟声。
李寅脸色沉下来,俯身摸上阿绥的脸,她额间脑袋上此时已经浸满冷汗,稳住心神唤醒她:“阿绥,阿绥。”
阿绥迷迷糊糊睁眼,腹部一阵绞痛,下意识地伸手攥着他的衣襟,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忍不住出声:“好疼啊!”
便是上次吐血,她都没有喊过一声疼,李寅稳住心神,朗声唤道:“来人。”
知语推门而入,疾步走来:“郎主。”
李寅厉声吩咐:“快去传李伯。”
知语见阿绥那般神情,慌忙应下,匆匆转身出门。
到了楼下,叫醒今夜值班,正缩在圈椅上睡觉的轻风:“快去请李大夫。”
阿绥面带惧色,面颊挂着泪:“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寅收紧抱着她的手臂:“不会的。”
当夜邀月楼灯火通明。
阿绥缩在李寅怀里,懵懵懂懂地听着李伯说话,刚才被李寅喂了一碗红糖姜茶,腹痛稍稍缓解了。
李伯虚咳一声:“这事过会儿,由着知语同您讲。”他万万没想到,他除了帮李寅治不寐之症,还需帮阿绥调养身体,这次妇科之症也要归到他的头上。
李伯写着方子,说道:“之前一直喝的药方先停了,里面有几道药材如今不妥当,这次老朽重新帮您开一幅方子,需得照着这个喝。”
兵荒马乱不过乌龙一场。
原是女儿家的闺事,偏如今闹得……
知语红着脸,上前扶过阿绥:“婢子服侍您去净房。”大周朝女子十五及笄便可许配人家,一般女子十三四岁便来葵水。
在寺中的时候,自然是无人同阿绥讲过这些。
阿绥松开攥着李寅衣襟的手,李寅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去里面听知语的话。”
阿绥一脸茫然的跟着知语到了净房。
李寅博览群书,医书也翻阅过几册,关于妇症也偶然识过,事关阿绥,也无需估计旁的忌讳。
李寅皱眉问道:“为何她会如此疼痛。”
李伯躬身回他:“此症状因人而异,许是受寒遇冷而致。”
方才阿绥冷汗直落,疼痛难耐的症状太过惹人心疼,李寅道:“可有法子缓解。”
“这段时期,忌生冷操劳……”
阿绥原先对此一窍不通,听到知语同她讲了许多,才算了解。
这了解过后,便是一阵羞恼尴尬,捂着脸直叹气:“怎么会如此丢人呢!”
知语给她换了一套深色的寝衣。
“那以后也会如此疼痛吗?”阿绥心生怯意,摸摸依旧隐隐作痛的腹部,呐呐道。
知语说道:“身子养好了,自然便不会了,有婢子帮您调养呢!娘子也不必太过忧心,此乃女儿家的喜事,来了天葵,女子方可成婚生子”
阿绥出了净房,屋子里的人已经空了,只剩下李寅一人靠在塌边。
那股子羞意涌上心头,阿绥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走到他跟前。
“上来。”李寅皱眉看着她单薄的身躯。
阿绥听话的爬上去,钻进被子里,垂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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