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把亭子中的石桌石凳搬走,摆了一张软塌,和小案几,榻上铺着厚厚的垫子。
李寅随着阿绥的摆弄,半躺在榻上,背后垫着软枕,腰腹间搭着毛毯,亭子四周的幔帘放了一半,可以挡风。
原先不觉得,被阿绥这般一弄,李寅觉得他倒真的是病重之人。
阿绥抱着她的故事书和李寅一直在看的兵书正要跑向四角亭,便被李伯喊住。
“娘子,到用药的时候了。”李伯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李寅,说道。
膳后半个时辰,也是阿绥服药的时辰,今日又添了个李寅。
“那您给我一同拿过去吧!”阿绥道。
“诶!”李伯瞬间轻松了。
跟在阿绥后面的知语忙捧起放在一旁的托盘。
“别弄混了。”李伯在一旁提醒道。
阿绥抿唇笑了笑:“您放心吧!我日日都喝,认得哪一碗是我的。”
李伯看着阿绥的背影,摇摇头嘀咕道:“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听话就好喽!”
知语把药送过来,便出了亭子给他们两人独处。
阿绥把她的书摆好:“等您喝了药,看会儿书,然后再休息一会儿。”
在阿绥眼里,李寅现在十分虚弱,自然也去不了官署,便自作主张的帮他安排好事情。
李寅看着那晚乌漆的药汁,心中厌恶,自他有了阿绥之后,便不需要再喝这些汤药了,没想到如今又要开始喝了。
昨夜之事在他预料之中,他受伤也是他刻意为之。
自认事事算尽,却没有想到还有两样疏忽了。
其一是害得阿绥难过,
其二便是要喝这汤药。
“放那儿,过会儿喝。”李寅随手拿起一旁的书,便要翻看。
阿绥以为他嫌烫,便先端起他的药碗,小心吹了吹:“那我帮您吹吹,马上就可以喝了。”
阿绥把碗递给他:“吶,不烫了哦!”
“阿绥先把自己的药喝完。”李寅伸手接过碗。
“好呀!”阿绥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李寅见阿绥毫不犹豫的端起碗便喝,才想起她最不怕的便是喝药了,甚至还有些喜欢。
阿绥放下碗,拿着绢帕擦了擦嘴角,期待地看着李寅。
李寅手腕动了动,轻啧一声。
阿绥想到李伯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眸子一亮:“郎君不要害怕喝药哦!喝了药身体才能好。”
李寅:……
阿绥坐到他身边,从他大掌里把药碗重新端了回来。
舀起一汤匙递到他唇边,像个小大人一般哄道:“郎君乖,听话!喝完就好了。”
本就难喝的汤药,若是一勺一勺的喝下去……
李寅剑眉蹙起,还没有喝呢,便觉得现在口中就泛起了苦意。
李寅看着阿绥眼里带着微微笑意,虚咳一声,觉得自己伟岸的形象不能崩塌。
“拿来吧!”李寅道。
阿绥偷偷笑了笑,递给他。
大碗药汁便被李寅一口饮下。
阿绥手指捏着一块蜜饯:“快吃,吃了便不苦了。”
李寅看着一直在看好戏的阿绥,凤目微闪,揽着她的腰肢,吻了上去。
安喜县主从燕国公匆匆赶过来,见到了就是这幅场景,她这个儿子真是……
一言难尽。
明叔老脸一红,站在邀月楼的院门口,小心看着安喜县主的脸色,恨不得找个地缝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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