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根“舌头”,只听说过舌头在嘴里乱搅,谁听说过舌头还能倒塞进喉咙里的?所以这舌头应该是追不下去的……
江炼也说不清,人怎么能在一瞬间,同时去想、且一下子想通这么多事,他冲扑过去,飞起一脚,直接把神棍扫翻,又是一脚猛踹,吼了句:“自求多福吧你,希望你摔不死!”
神棍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炮弹冲膛般、向着那舌底的喉咙口急滑过去。
江炼几乎是同一时间向着喉口疾奔,然后觑准位置,猛然定住身子回头,冲着孟千姿吼:“右跨一大步,往前两步,扑!”
孟千姿正被这层怎么也甩不脱的俑壳缠闹得要抓狂,忽听到江炼声音,虽然想不明白这一扑是要扑去哪,还是依言跨步前冲,然后往前扑跃。
话说两头,几乎在神棍冲入喉咙口时,那舌头已有所感、急速收势回卷,孟千姿跨冲时,身周的飞虫就已往那回卷的舌身急急趋附了,及至身在半空,面前的飞虫散尽,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迟尺的江炼,也看到了因收势不住、向江炼急覆下来的肉舌。
说时迟,那时快,江炼一把把她抱了个满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疾扑而至的飞虫瞬间四散荡开,江炼抱紧孟千姿,一个旋摔贴地而倒,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带着她向着喉口滑去,低声说了句:“做好准备,我们要高摔。”
都是练家子,知道高摔时,身体要做怎样的防护,她嗯了一声,两手攥紧江炼的肩,后背微拱,头颈向内收,急喘息间,感觉江炼搂住她腰的臂膀箍得更紧,另一手顺着她后背向上,牢牢包住了她的后脑。
他大概也不知道要摔多高、会摔成什么样子吧。
孟千姿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那后背,她不久前才包扎好,怎么又在地上滑磨了呢?
这念头刚起,身子已悬了空。
瞬间失重的状态可真难受,孟千姿的头颈向江炼胸口埋得更深了些,却能敏锐察觉到,他的身体骨架正做着微调:他后背拱起,头颈埋下,搂护住她的两条胳膊都微微外展——习武之人常说“滚翻开去”,为什么要滚,就是因为把身体收成一个球形时,不管是撞还是跌,受力面都最小,最能借势卸力,江炼这么做,其实是最大程度保护了她,他的身体骨架护在外围,挨了这第一摔,她受到的冲击力,就会小很多。
万幸的是,这个石室并不深,她脑子里的念头还在纷纭急转,两人就已经落了地:江炼肩背着地,触地急滚,几个滚翻下来,就已经止住了。
止得也很有技巧,他垫在了下头,长吁一口气,问她:“没事吧?”
孟千姿嗯了一声:“你呢?”
江炼伸手揉了下那一处肩背:“还好肉厚。”
孟千姿笑起来,正想说什么,一瞥眼看到了神棍:他摔得有点惨,半倚着石壁,脑袋半歪着,眼镜挂在嘴巴上,嘴里也不知道在哼哼什么,似乎还没有回神。
本想揶揄他两句的,注意力却忽然被吸引了开去。
这是个石室,比上头那个略小些,但她无暇去看石室里有些什么了:自室顶悬垂下一个通体莹白的物件,呈卵圆形,颇像人的胆。
并不大,也许比人的胆囊尺寸还小些,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根绳索也是同样材质,仿佛是物件本身延伸出的一根触手。
孟千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它虽悬在那儿,却是有呼吸的,安静地一吐一纳,任它世事变迁、斗转星移。
有时候,物件也同人一样,有自己的性情、气息和风华,往你面前一搁,无需言语,无需架势,也无需任何衬托,你就知道它是,抑或不是。
她喃喃了句:“山胆?”
怔了两秒之后,忽然激动,伸手紧抓住江炼的小臂:“你看,你看,山胆。”
江炼点头,目光落到她攥进他胳膊的手上:“是,是山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恭喜你了,你应该是这许多年来,山鬼家族里,第一个见到真正山胆的人。”
孟千姿没吭声,只是有些出神地、盯着山胆看。
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着看着,她就笑起来。
当山鬼这个家可真不容易啊,大嬢嬢老问她:“姿宝儿,你这一年,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儿?有什么贡献没有?”
哪有那么多贡献做啊,前人把树栽完了,她扛着铁锹无处下铲,挖空心思给自己想事,甚至于为了帮水鬼的忙查找家谱,都能被她包装成“组织大家对山鬼的前代历史进行了一次彻底回顾”。
没办法啊,没点像样的贡献,人家会在背后嚼你没用,死了都不安生——后人翻开《山鬼志》,会指指戳戳:“这个孟千姿,怎么吃了几十年干饭,一点儿有建树的事儿都没做?”
现在好了,她见到山胆了,真正的山胆,连她的传奇段太婆,都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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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是凭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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