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蠢,他知道干爷倚重江炼,也知道江炼的奔走,肯定跟况美盈的病有关。
如今既有“大的进展”,那自然是好的,不然美盈也不会欢喜到泫然,而只要美盈高兴,他也就高兴了。
孟千姿现在也是不得闲,回到山鬼的群体中,“王座”这两个字,代表太多东西了,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再说了,难得见五妈一次,又是陪吃饭又是聊天又是赏鉴蜃珠,抽不出空来。
好不容易觑了空子下来找江炼,也是不巧,他刚好洗澡去了。
开门的是韦彪,他不擅长待人接物,跟孟千姿又没打过什么交道,唯一一次,还是企图绑架,很过意不去——于是说完“他在洗澡”之后,就憋红了脸,一声不吭。
孟千姿完全可以让他传话的,但这样一来,显得她像个跑腿的,空跑这一趟,什么人也没见着,什么事也没问到,于是也皱起了眉头。
场面一度尴尬,末了,韦彪出了惊人之举:他去隔壁拍了门,把况美盈给叫了出来,指指孟千姿,示意这儿有客要接待,又径自回房去了。
况美盈也有点慌,她一向都怕孟千姿,虽说现在知道双方已经和解,但出面和解的是江炼,在她这儿,到底隔了一层。
是以声音蚊子一样:“孟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孟千姿知道况美盈怕她,于是尽量和善地笑,但刻意装出来的笑,自己都觉得像狼外婆,又放弃了,只说:“你跟他说一声,明天晚上有雨……让他抽出时间来,跟我出去一趟。”
况美盈心里有七八分数了,好生感激,赶紧点头。
话传完了,孟千姿没走,犹豫了一下,说:“江炼给我讲过你的事儿,你太爷也是挺不容易……我想问一下,关于韦彪的事。”
韦彪?
况美盈一愣。
“就是,韦彪也是被收养的吧?”
况美盈说:“是啊。”
她有点茫然,又有点警惕:这位孟小姐,怎么会突然注意到韦彪呢。
“他以前……过得很辛苦吧?”
况美盈笑得很不自然:“是……是啊,那些在外头流浪的,都过得挺不容易的。”
孟千姿显得很是同情:“看来是受了不少罪,那他,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比如自己的父母啊……跟你说过吗?”
况美盈说:“没有,那时候都还小呢,他不记得的。”
孟千姿哦了一声:“这样。”
又很“随意”地发问:“那江炼呢,他记得吗?”
况美盈摇头:“他更不记得了,他被我太爷收养时,比韦彪还小呢,而且那时候,他已经在外头流浪几年了……反正,从来没听他说过。”
孟千姿又哦了一声,把话绕回韦彪身上,结束这对答:“韦彪这人,还挺老实的……我就是问问。”
她转身离开,觉得自己怪聪明的:打听事情嘛,就得这么声东击西、避实就虚,上来就打听江炼,回头况美盈去告诉江炼了,多尴尬啊。
况美盈原地站了会,忽听一声门响,回头看时,是韦彪探头出来,还吁了一口气:“她……走了啊?什么事儿啊,亲自来问,打发人传话不就行了吗?”
这话,正戳中况美盈的心事,她冷冷看了韦彪一眼:“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你和这位孟小姐,这么有交情。”
韦彪奇道:“我跟她能有什么交情?面都没见过几次。”
绑架……也能算交情?
况美盈硬邦邦回了句:“那要问你自己了,真厉害,面都没见过几次,孟小姐亲自来打听你,恨不得父母兄弟都打听清楚,还可怜你小时候受了罪呢。”
说完,大踏步回房,砰一声甩上了门。
……
韦彪挠了会头,也悻悻回房。
不对,孟小姐打听他,还是亲自打听,问及父母兄弟,还可怜他小时候流浪受过罪?
难不成……
韦彪心里一跳:莫非这位孟小姐,对他有意?
但他没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啊,而且,他的外形也不是那么有优势,不过也说不好,也许人家大小姐见多了俊男靓女,根本不在乎皮相这些世俗的,而且人家慧眼识珠,知道他韦彪是个不同凡响的……
他有些自矜,从小到大,就没得到过什么女孩子的青眼,倒是江炼,挺能招蜂引蝶的,但那又怎么样呢,江炼尽招些庸脂俗粉,但他韦彪,吸引的都是高质量的……
就是可惜,他对这位孟小姐并没有感觉,他还是喜欢美盈那种的。
江炼洗完澡出来了,腰间围了条浴巾,拿着毛巾反复擦拭头发。
韦彪看了他一眼,那优越感,隔着几米远都感觉得到。
什么情况?江炼皱了下眉头,擦头发的动作都慢了。
不过也没深究,反正韦彪这人,小里小气,一直就不大拿正眼瞧他,习惯了。
睡到半夜,江炼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有了之前的挟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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