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就是在孟千姿到过的那个洞穴里了,当时天已大亮,整个人手脚被绑,况美盈躺在他身边,身边蕴积了一小滩血——头遭发病,症状还算轻微。
神棍也在,颓然坐在一边,他倒是没被捆,可能那点战斗力,根本不入对方的眼,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挨过打,眼镜的一边镜片裂了,鼻血长流。
洞穴里,没有那个螳螂人,只有一个包着头脸、只露眼睛,敞着衣服的男人。
这男人的身体很可怕,白茬茬的颜色,像在水里泡久了,又肿又烂,乳下有个大的创口,但没有血,只翻着肉,手里头拽着根绳,绳头上结了个网兜,里头兜了块石头。
见韦彪醒了,神棍低声吩咐他:千万别有异动,那个投石男的准头很可怕,刚刚,他想寻个机会去套个话,那人一个抬手,那块网兜里的石头荡过来,破了他的镜片,还让他流了鼻血。
又说,这种结绳投石,是很久很久以前、古早的时候才流行的。
韦彪不关心这些,他只奇怪,那个螳螂人哪去了,还有,大家都被拘拿在这,少了司机,少了陶恬,那两个,是逃出去了呢,还是仍在被猎杀?
就这样,硬生生捱到了半夜,又有个高大的男人进来,同样包头遮脸,身形比韦彪还要粗壮,拎一根木棍。
木棍男停在投石男跟前,明明没发出声音,但很奇怪,韦彪觉得这两人在交谈,那个投石男似乎很愤怒,整个人歇斯底里,还不断去指身上的创口。
过了会,木棍男也坐到一边。
况美盈已经醒了,吓晕过一次之后,多少有了点耐受力,这次没晕,只挨着韦彪瑟瑟发抖,有时候哭,半是为了自己开始发病,半是为了江炼。
就这样,三个人挤成一团,粒米未进,又过了一夜,这一次,韦彪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又是一个白天,那个螳螂人已经回来了,和两个同伴凑在一处,依然是那种无声的交谈,螳螂人还一直拿手去指神棍和况美盈,这样韦彪心底生出不详的感觉来:为什么单单不指自己呢?
看得出来,投石男仍然恼怒,但似乎是被说服了,没过多久,就过来拽拉三人。
况美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被推着走,神棍倒是大大折腾了一番,还跌落了眼镜,不过韦彪怀疑,神棍是故意的,他大概想给搜救的人留下点线索。
三人就这么被驱赶着,开始了在山里的跋涉,况美盈是累不得的,这也是好事,她一个人拖慢了整个进度,再后来,就到了这个山头,那个螳螂人像是早知道这儿附近有山裂缝,拖着韦彪便走。
情形一片乱,况美盈失声哭叫,神棍也试图过来帮忙,韦彪奋力反抗,混乱中,被螳螂人尖利的趾爪剖了腹,又被半拖半拽着带走,扔了下来。
被扔时,太阳还没落山,也就是说,那差不多是七到八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孟千姿给冼琼花打了第二个电话,通知她三件事。
带人救助韦彪,山户陶恬下落不明,以及提防箭手。
那个射死司机和江炼的箭手,至今没有出现,也没有和自己的同伴汇合。
做完这些,她也喝了管葡萄糖。
七八个小时前。
以况美盈和神棍的速度,七八个小时也走不了多远,说不定它们还会停下休息或者睡觉,也就是说,快了,这一次,她就快赶上它们了。
孟千姿发足奔跑,偶尔猿纵挪跃,浓重的夜色就在她的奔跑间渐转稀淡,天边迸出第一线亮时,她突然脊背一紧,瞬间止步。
这一次,不是因为味道。
是因为声音,那种重箭破空的声音,而且,她也看到了,有一杆长箭,从前方远处射出,不知道是要射谁,居然斜上中天——总不会是后羿射日,多半是失了准头,射偏了。
孟千姿笑起来,她抚了把额头的汗,将濡湿的头发拂到耳后,又抽了枪在手上,牙关一咬,也不去管什么味道了,向着那箭射出的方位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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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跑了一夜,跑废了她一条腿的人,在这呢。
才跑至中途,就听那一处尖叫声和嘶吼声并起,尖叫声是女人的,也许是况美盈,她和她不熟,不大能分辨得出声音,但嘶吼声像是神棍——怎么着,这两人忽然奋起反抗了?
她脚下不停,事发地位置较低,得不断往下,很快,场内情形明晰,孟千姿咒骂了一句。
妈的,不能用枪了。
简单说起来,下头是打成一团的,神棍咆哮着,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再没战斗力,拼命也有三分力,一时间难分高下,但孟千姿那射击技术,打动的东西都够呛,何况是这样扭股糖样、滚在一起的?
而另一处,就更危急了,一个身形极粗壮高大的男人,正俯身跪掐住一个人,有个嘶声嚎哭的女人,正拼命想去扒扯开那人,场内没看到别人,却另有一个女人趴伏在地。
这还瞄准个屁啊。
形势危急,脚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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