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不吭声了,过了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身子一蜷,又打上盹了。
江炼也阖上眼睛。
但心头盘桓着太多事了,没法像神棍那样心无旁骛地说睡就睡,顿了顿,听到身侧传来轻微的窸窣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孟千姿卸下了右腿的一截裤管,正拿酒精球擦拭腿侧流下的血迹。
山里还是冷的,鼻息和说话时的呵气都会遇冷成雾,孟千姿露出的那截腿很白,但这白在漫山的清冷里就多了点萧索意味,江炼压低声音,说了句:“你那腿,是用了强效针剂吧?”
孟千姿没想到他还没睡,含糊地嗯了一声,又把裤管接回。
江炼继续往下说:“我干爷给我讲过当年南洋打仗的事,说是战地上会用这种针剂,有些人被炸掉了胳膊,打一针也不觉得疼,疯狂地往前冲,或者往回跑。”
孟千姿转头看他:“你不睡一会吗?”
江炼答非所问:“你也以为我死了?”
孟千姿不想聊这个,人还在就好,人没出事,心也定天也清,那些“以为”,就让它散了吧。
她搓了搓手:“真是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冷,腿都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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