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端着空碗正准备走,身体却突然僵在了原地,无论他怎么使力都动不了。
正诧异间,便见殷离舟拿着一沓定身符,走到了他身前。
你干什么!白未晞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殷离舟一边把手伸到他的领口,一边敷衍地安慰道:别生气,这段时间憋坏了,出去转转而已。
说着,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白未晞刚想叫人,嘴巴便被塞进去了一块手帕。
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离舟换好衣服,又使了个简单的障眼法变成自己的脸,转身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身拐了回来。
殷离舟走到他面前,举起一沓定身符,你也知道我灵力低微,估计定不了多久,所以
说着,给他贴了一身的定身符。
白未晞说得没错,此时却隐山上的人的确不少。
巍峨雄伟的高山之上,身着各派服饰的弟子长老来来往往,虽略显纷乱。但也确实为一向冷肃威严的却隐山添了几分人气。
虽然好奇这其中有没有当年围剿自己的老熟人,但殷离舟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因此只是低着头目不斜视,匆匆向山下走去。
天色渐暗,加之人员混杂,他又穿得不起眼,因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这一路倒走得颇为顺利。
然而,眼看马上就要到前山,一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站住。
那声音听着年轻,音调也不高,却带着莫名的威严,透露久居上位的贵气。
殷离舟心中微沉,仿佛没听见一般,立刻加快了速度。
然而那声音却好似发现了什么端倪,又一次叫住了他。
我说,站住!
故人
殷离舟缓缓转过身,先入眼的是一顶银顶黄盖红帏的八抬步撵。撵上铺着厚厚的雪狐皮。一双暗金色的六合靴随意踩在狐皮之上,显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只看到这儿,殷离舟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一抬头,果然
眼前的人一身赤金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玉祥云宽边锦带,袖口处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顶嵌玉小银冠。一双凤目自眼角处向上高高翘起,不自觉地透露出久居人上的贵气。
殷离舟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到凌殳。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有显露,只是垂着头,尖着嗓子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凌殳的眉头因他的声音微微皱起,语气也降了下去,把头抬起来。
殷离舟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来。
以凌殳的修为,不可能看不穿这点障眼法,但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应该也认不出什么。
只是万一问起为何要使障眼法?他该如何解释?
殷离舟这边想得热闹。
对面凌殳却许久都没什么反应。
依旧是单手撑着头侧,打量似地看着他,只是不知为何,殷离舟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失望。
他失望个什么劲儿?
殷离舟一阵莫名,这张脸虽然比不上他的,但也不差,何至于一副看垃圾的神情。
凌殳自然不会和他解释,继续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殷离舟愣了一瞬,这么多天听白未晞傻子傻子的叫,他倒也习惯了,竟忘了问这具身体的名字,因此只能胡诌了一个,杜二。
杜?年岁几何?
十五。
凌殳闻言,身子懒懒地向后靠去,再没出声,只是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
当然,此时的殷离舟并无心探究他的反应,只是悄悄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烦躁起来。
再耽误下去,他给白未晞贴的定身符就该失效了。
见凌殳还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只好自己先开口,公子,我家仙君吩咐我的事还未办,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想走。
然而脚步还没迈开,便听凌殳的声音追了过来,哪家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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