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舟推门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道红色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头佩金冠,一身暗红色礼服的凌殳。
他站在单明修身侧,怀中紧紧抱着什么,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不知是惊还是喜。
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在
话还没说完,终于看清了他手中紧紧抱着的乌木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方暗红色的,表面泛着淡淡金光的印。
变故
这是家主印?殷离舟试探着问道。
是。凌殳说着,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是略带凝重地点了点头。
殷离舟走过来,低头看着他怀中的印,有些难以置信,你从哪儿找到的?
凌殳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东西抱紧,语气中带了几分凉意,我说我没找,你信吗?
殷离舟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你没找,那它是凭空出现的?
凌殳点了点头,回道:是。
殷离舟:
凌殳有些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我今早一睁眼,就见这印突然出现在了我床头,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单明修问道:昨晚都有谁进出过你房间?
凌殳回道:我问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人。就一个守夜的丫鬟怕我口渴,半夜进来给我换了壶茶水。
殷离舟:没别人了?
凌殳咬牙,真的没有。
殷离舟:那还真是挺诡异的。
听到这儿,饶是殷离舟,也觉得身上泛了起了一层凉意。
一旁的单明修似乎也没见过这样的事,神色微凝,可检查过有无异常?
凌殳点了点头,刚回来我就检查了一遍,确实是家主印,也没被人动过手脚。
说着,又抱着印看了起来。
这就怪了。殷离舟不解道:我本以为那人偷家主印是为了毁你的受封大典,但若真是这样,怎么可能又偏偏赶在今日把印给你送回来?而且也没做手脚,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谁知道。凌殳看着外面的天色,神情逐渐焦躁,此时八大门派的掌门应该已经到了,虽已让不渝先替我接待,但迟迟不露面总归不好。
单明修闻言,道:先过去吧。
凌殳低头看着怀中的家主印,那这印?
先带过去,受封大典不是还要用。
说着,他看向凌殳,若有什么,我们都在。
凌殳轻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印抱紧,也只能这样了。
待他们到达大典现场时,不渝已将一切安排得当,只待凌殳。
见凌殳终于来了,他忙迎了过来,低声道:少爷,各派掌门已到。
凌殳点了点头,收拾好表情,将家主印递给不渝让他交给明汝长老。
自己则与单明修一起向各派掌门落座的地方走去。
众掌门见了他们,倒也客气,纷纷起身相迎,单掌门,凌阁主。
单明修与凌殳回礼。
因凌殳失礼在先,便笑道:抱歉,让各位掌门久等了。
话音刚落,众掌门还未应声,却听不远处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道什么歉,堂哥马上就是阁主了,有点架子也是难免。
凌殳转头,寻着声音来源处望去,然后便看见了一道明紫色的身影,正是与他从小就不对付的凌钰。
凌殳眉头微皱,还没发火,便听一旁摸着胡子的药王谷谷主说道:今日是凌阁主的大日子,事多繁忙,自然可以理解。
其余众掌门也纷纷帮腔,客套了几句。
凌钰插不上话,很快便偃旗息鼓。
凌殳看着他吃瘪的模样,阴郁了一个早上的心情这才稍稍平息。
又闲聊了几句,眼见良时已到,凌殳也不好再待下去。
和他们道了句失陪,便向受封台上走去。
众人见状,也渐渐安静,抬头向上看去,等待着受封大典的开始。
戌时三刻,正是吉时。
身着赤金色礼服的神官位列两侧,腰身半俯,手持礼笏,神色恭敬而肃穆。
一声浑厚的钟声传来,如同开始的信号。身着红衣的乐女手持木槌在编钟上敲下或清脆或低沉的声音。接着,萧声,琴声,箜篌,琵琶一一加入,共同奏出天命曲。
这曲声雄浑清越,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引得天边玄鸟飞绕盘旋,久久不去。
一道道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赤着玉足的少女手持红绸,随着乐声亦步亦趋。
行至中间,两两分开,向两侧退去,然后露出了凌殳的身影。
只见他头戴云纹赤金铛饰冠,身着暗红色长摆礼服,墨色的锦靴踏在朱红色的地毯上,手持三束长香,一步步走上祭台。
满头白发的礼官面容严肃,声音威严,念着祭词:君生上古,继天立极,后世绵延,更迭至今。今日受封,昭告先祖,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圣神,万世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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