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殷离舟突然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化成一片雪,随风而去。
单明修看了他一眼,这才行至扶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师父,杜修言行有失,弟子会将他带回倾梨院好生责罚。
扶黎看着他,半晌冷笑一声,单明修,你真当我身在无念涯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单明修微愣,抬头看了扶黎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身形未变,回道:弟子知错。
知错?扶黎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管教不严。
仅是如此吗?扶黎声音冷了下去,你身为掌门,却以儿女私情为重。师徒□□,有违纲常,御下不严,败坏风纪。对于弟子一味纵容,引得众人不满,身已不正,令又何从?
弟子知错。单明修道。
知错?那便让杜休去天刑台领九九八十一鞭,好好长长记性。
师父
住口!扶黎一声怒呵,你再为他求情,我便收了你的掌门之位。
单明修闻言,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就在扶黎以为他要妥协时,却见单明修后退一步,缓缓跪下,冲着扶黎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恕难从命。
你!
扶黎指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杜休不仅是弟子的徒弟,亦是道侣,他之过错,修愿一力承担。
好,好
扶黎似乎站立不住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胸口,才勉强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以千里传音之术辅之,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起,夺单喻掌门之位,并与其弟子杜休一并逐出却隐山,今生不得归。
此话一出,不仅是殷离舟,连身后的众人也是纷纷大惊。
几位辈分较高的长老试图上前相劝,然而还未靠近,便被扶黎的眼神劝退。
一时间再无人敢言声。
殷离舟有些无措地看向单明修,只见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双手朝前,行了别师的大礼。
声音微哑,回了个是。
然后起身,走过来牵住殷离舟的手,向外走去。
一直跟在殷离舟身后的白未晞看傻了一般,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赶忙跟了上去。
殷离舟也没想到他今日只是来找单明修罢了,竟会闹成这样,一时间有些心虚。
因此一路都乖巧得很,任由单明修牵着他向倾梨院走去。
一直到了倾梨院,殷离舟都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单明修对此接受良好,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最先收拾的,竟是墙上挂着的那一副空白的画。
将画轴卷好后,又走到博古架旁,小心翼翼地将那上面的面人一个个收了起来。
屋里就这么点东西,殷离舟觉得没什么可插手的,于是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待。
而一直站在门旁的白未晞去的一直怒视着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吃进肚子里去。
殷离舟相信,若不是有单明修在,他非跑过来打自己一顿不可。
但今天的事确实是他理亏,因此主动避开了白未晞的目光,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低头喝了起来。
白未晞见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强忍着气走到单明修的身旁想帮他收拾东西。
单明修见状,止住了他的动作,道:我来就可以。
白未晞看着他,眼睛一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掌门,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单明修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暖意,不必因我而连累了你,留在这儿吧。
掌门
白未晞知道单明修决定的事是决然无法改变的,因此只是恹恹地叫了他一声,便不再说下去。
虽然单明修让他回去,但白未晞还是坚持等他们离开后才走。
直到出了却隐山,殷离舟都没缓过神来,但又不敢出声,乖乖地任由单明修牵着他,不知道向哪儿走去。
许久,还是殷离舟忍不住先出了声,这是要去哪?
单明修回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到了便知。
殷离舟避开他的目光,讪讪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怪你。
殷离舟今日去找麻烦时的气势如今已经泄得一干二净。
补救一般说道:扶黎那么疼爱你,估计就是一时生气,过几日肯定会来找你的。
不过你也是,却隐山那么多修士,和谁在一起不好,偏偏要和自己的徒弟搅和在一起,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况且你明知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我,不是你那笨徒弟,干嘛非把我绑回来,不把我绑回来我也不会去找你,不也就没这事儿了吗?所以说,这件事还是得怪你。
殷离舟话音刚落,便听到单明修一声夹杂着咳音的轻笑。
他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这才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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