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良生者,南陈栖霞山人,今年春末之时,夜入长安,拔除藏匿城中一处邪教所在驻地,仙法道术横贯长街,陛下起了爱才之心,便遣派我追寻对方,后来于怀义州和他相遇,略微交手一番,与我不相伯仲,更难得比之一般修道之人,饱读书典,有治理地方能力,实属少见……”
两侧支起的火盆,火焰摇曳,映照过一道道端坐的将领身形,四周墙壁交织刀枪剑戟,肃杀的气氛里,众将安静的倾听主帅持续的说下去。
“…数日前,陛下于宫中御书房,夜梦陆良生求见,期望我大隋兵马南下,少造杀孽,善待百姓,所以陛下才遣快马送来这封信函。”
呼…
呼……呼呼……
议事大厅安静,能听到火焰摇曳的声响,下方首位,之前那名身形魁梧的将领啪的拍响膝盖,震的甲叶都在微抖,声如铜钟。
“行军打仗,哪能避得了杀戮,他要是有能耐,干脆让南陈皇帝直接投降得了!”
四周,多是行伍出身,打过北齐、梁国的军中宿将,对此大点其头,出声附和。
“是啊,韩将军说的不无道理。”“除非南陈投降,方才兵不血刃!”
“那陆什么的,一个修道之人,懂得什么?!”
“我看啊,想给南陈拖延时间罢了!”
首位上,杨素皱了皱眉头,我才不过说一句话,你们把修道者都拉进来干什么,手指一阵阵敲击在桌面,下面议论纷纷的众将里,有人见主帅脸色不好,连忙拉了拉身旁的同伴,示以眼色,周围话语这才渐小。
杨素呼出一口气,将族兄那封信放去一边,起身负手,视线扫过众人。
“刚刚我也说了,此人不仅修道,更饱读书典,有治理之能,岂会与尔等往日所见腐儒相提并论,就如本帅,主兵事兼修道法一般,此人将来若能入朝效力,与我可成左膀右臂辅佐陛下,开万世之基业!此事上,尔等不可短视。”
说到这里,见名叫韩擒虎的那员将领,还有不服,他目光严肃。
“既然能让陛下送书信过来,难道尔等就没看出点什么?”
众人目光齐齐望去负手的主帅,韩擒虎压着膝盖,眯起眼:“什么?”
杨素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回走去书案,声音也在道:
“他让我们少造杀孽,说明覆灭南陈,已是他预见之事,不可更改,我们胜券在握,诸位到时只管放开手打就是!”
取过竹筒一支令箭捏在手心,握紧的一刻,杨素走到正中,手举了起来,目光扫过众人。
“五牙、黄龙战船既已毕,不若趁南陈军队以为我等开春出站之机,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夜间渡船,一旦过江,水路协同,分进合击,速战速决!”
语气顿了顿。
“另外,取俘虏而优待,以全陛下承若,顺道收拢江南人心!”
“是!”
下方,众将唰的齐齐起身,拱手暴喝,震的篝火猛烈摇曳。
不久,沉寂的水寨渐渐躁动起来,怀揣令书的斥候沿着河岸来往飞奔,停靠江河上游的大大小小的船只,随着水波微微摇晃里,悄然升起船帆,随着军队的调动,粮草的运送、聚集,已经呈出凝重肃杀。
杨素披着披风走上水寨塔楼,下颔长须在风里轻微抚动,望着一队队兵马静悄悄的出寨,手啪的一下拍在栏栅。
“此战,为我大隋定下百世基业!”
夜色的漆黑,渐渐变得青冥,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他抬起长袖,也朝南面的方向,拱手躬身。
“…素谢陆道友成全九州一统。”
破开云隙的晨阳,照过江水的波光粼粼,一寸寸推开黑色的边沿飞速延伸,金色的阳光铺满一座座山势逶迤。
栖霞山下,小村呈出喧嚣,一个个裸着膀子的村中男人,喊着号子将梁木将架去墙壁,善于木工的,攀上墙头,挥舞石锤砸下一枚枚钉子,陆老石兴奋的绕着两层阁楼围墙兜转,不时拿手拍几下。
村外西面的山腰,陆良生站在断崖,望着云海,衣袍在风里轻轻抚动,金色的阳光穿过翻涌的云雾照来,映在他半张脸上,像是感受到什么,看去北面。
片刻,转过身来,望去身后一字排开的三个少年人,以及须发斑白的王承恩。
终于,目光还是先落在了老头身上。
“既然拜我为师,就受我规矩,今日正式传于你们各自法门,承恩,你带艺入门,也只愿学观气望星之术,今日为师便传于《瞻章》”
王半瞎白须抖动,连忙丢了拐杖,跪伏下来:“弟子,谢师父!”
“李随安!”
陆良生视线偏去中间的少年,后者连忙跪下,拱起手,就听师父声音开口:“传你《驭剑术》,望你不可拿此术作恶,否则为师当清理门户!”
“弟子不会!”李随安磕了磕头,抬起脸,笑嘻嘻说道:“师父,你忘了,我可是想当大侠的啊,作恶之事,我怎么会去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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