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五年,三月初五,天气放朗。
济州以北三十里处,一只来至河间府的军队,驻扎行营,雄壮野性的男子将大枪一靠,接过一张信纸,看后,扒枪而起,对左右道:“梁山军队出来了,带头的是卢俊义,先打垮他们,通知下去拔营、整军,让武瑞营那帮软蛋看看,见过血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军令下去,营地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他穿戴甲胄上马,甲上的铁片碰撞着,散发一股铁血的味道。营中骑兵是最快集合完毕的,排成了三列,计两千骑。已经是梁元垂尽可能抽调过来的戎边骑卒。
梁元垂抬起头来,天边白云如絮,熙熙攘攘,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视野,自由快活。下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骑兵,下意识挥挥手,马蹄慢慢的、持续着开始移动,其身后两千骑,也开始动了。
他目光凛然,战斗就要开始,冰冷说了两个字:“出发!”
大地静寂着……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马蹄声,那一刻,杀气冲天——
………
同一片天,还有人在望着云层。
万人行进的队伍,一只替天行道大旗立着,一只大旗写卢字,往后便是徐字、史字。卢俊义立在山坡上看着队伍前进着,又往云层上的春日,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军中驶来一骑,金甲金盔,提着一杆钩镰枪,上前问道:“俊义哥哥为何皱眉不展,莫非有心事?”
“原来是徐头领。”卢俊义思绪被人打断,见来人后,才说道:“也不知,只是眉眼跳动,心里发慌而已,现下已不碍事,多半乃是近日休息不好所致。”
说完,见有探马而回,他拱手告辞:“先行一步。”
“请!”徐宁目送他远去,自己也打马回去本阵,叮嘱左右道:“叫金枪班的所有人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随后,他盯着卢俊义的背影琢磨着,又望了望天。
…………
梁山能杀能打的好汉不少,但能征惯战的将领却少,其中大多是朝廷降将,就算降了,得到重用,其心里依旧是憋屈的,常年累月困在山寨,四面环水,没了大城中那锦绣奢华,靡靡细语。
表面上大家和和气气没有摩擦,但军中降过来的许多人心里隐隐有些期盼发生点什么。毕竟有些东西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让人发疯的。
那一边,一张纸条流转。
一个脸如重枣的长须大汉,看了一眼,扔掉。
青龙偃月刀,悬着、摇晃。
一双丹凤眼,目不斜视,轻细如蚊的声音,说道:“汉寿亭侯啊……降了又叛……可…祖宗啊!”
叹口气,凤眼合上。
系在马脖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着。
马军五虎中,性格爆裂的‘霹雳火’此时却是性格沉稳,领着本部丝毫不懈怠,面色如水,微波不起,其身侧的黄信欲言又止,始终,也未说出话来。
只是,那捏着狼牙棒的手,使劲的拽着,捏着。忽然,他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对黄信说道:“老兄弟,说句实话,你观宋公明如何?”
黄信左右看看,骑马贴近,轻声道:“莫要忘了,我俩如何上的梁山。”
“我懂了。”
秦明咬了咬牙,怒火心中燃起,想起那城头上,妻儿老小被杀一幕,城中一片焚烧瓦砾的惨景,他心中越来越有数了,“当不得已,来日必当奉还。”
……
兴和五年,三月初五,郓城。
县衙外,一群皂衣缇骑整装待发,白慕秋站在一辆马车旁望着身后。
他看见二哥、三姐以及惜福走了出来。惜福忽然猛的出来过抱住白慕秋的手臂,她目光弱弱,却不知想要说什么,几欲张嘴,却又摇摇头,“…相公要去哪儿…不要丢下惜福好不好…”
白慕秋露出一丝微笑,“这次,相公去打坏人,惜福就在家里和二哥、三姐等相公回来,不用养小鸭了。”
“是不是…惜福…不听话…惹相公…不高兴啊…”惜福忽然顽皮的笑了一下,在他脸上一啄,“这样…相公会不会…高兴起来…就不走啊?”
白慕秋一愣,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啄的温柔,心里自然乏起了怜爱,摸摸她的头,“谁教你的。”
惜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做梦…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惜福耳边…说好多…的话。”
“那惜福就回去再做一次,看看这次能听到什么。”白慕秋慢慢转身走上马车。
忽然,一只小手伸过来,一把拉住他。
“相公带上惜福…好不好……惜福什么都会做的…不要一个人走啊。”
白慕秋手指轻轻一弹,挣脱她的手,上了马车,转头对她道:“相公这次把坏人打走,就来接惜福,好好听听哥哥姐姐的话。”
惜福向前跑了一截,可马车走了,追不上。
“…相公”惜福望着远去的马车呢喃着,眼眶湿红。
此时,窈窕艳丽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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