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你做的好啊。
赵吉踩着地上厚厚一叠奏折,转过身,看着跪着的心腹,“宋江授首,那替天行道的大旗,被挂在汴梁城门上,你替朕出了一口恶气。”
“这是微臣的本分。”地上那人垂首答道。
地上,一本奏折被赵吉拿起,翻开递过去,言辞带着怒气,“你好好看看,这里全是弹劾你的奏章,这半个月里,朕都快被烦死了,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屠过去、活埋俘虏、有内应不用,坐观禁军将士血染疆场,还有最后一个,太尉高俅在帐内被人杀了。你让朕怎么处理?”
“让陛下为难了。”
白慕秋双膝跪着,腰身却挺的很直,面无表情的说道:“梁山周围一百多座村寨已然暗中投靠,如不屠过去,梁山探子便能如鱼得水,且梁山的匪类也不会下山,若是强攻,就算启用内应,微臣没有必胜把握。杀俘虏一事,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之辈,就算是一刀砍了,言官依旧还是揪着不放。至于禁军将士血染疆场,那是他们本分,如果连一群山匪都打不过,微臣觉得也就没必要戎卫京畿了,最后太尉的事,这是微臣万万没有料到的,那林冲本事了得,又与高太尉有深仇大恨,此时在帐中见面,距离不过七八步,言语间有多加嘲讽刺激,微臣看来,就是自寻死路。不过微臣有负监军之职,还请官家降罪,以堵众人之口。”
这时,门外两个太监抬过一只火盆,放在面前,赵吉将手里的奏章丢了进去,烧了起来,然后又是数十本一起扔进去,他寒着脸,一边烧着,盯着火苗燃起来,整个大殿内,烟火缭绕,让人喘不过气。
内侍们连忙将周围窗户打开,让烟子飘飞出去。殿内,火苗燃烧呲呲声,却无人说话,良久,白慕秋闭上眼睛,然后解开了上衣,裸露出白皙精壮的上身,殿门外,两名宫侍持着两根朱漆木棍过来,左右两旁,低声询问:“大总管,动手吗?”
白慕秋半睁眼帘,往龙庭一磕,“行刑——着实打。”
那名内侍互视一眼,便挥起朱漆木棍噼里啪啦打在裸露的背脊上,一棍棍下去,留下清晰的红印。赵吉坐在龙椅上,喝了一声,“把你武功散了。”
白慕秋眼皮一跳,照做了。
两名内侍心里一紧,高高举起棍子,忽地便是两棒抽下去,结结实实劈在背脊上,棍身再抬起时,红印发紫,再打了十来下,血水开始渗出,皮肉开始稀烂,整个背上黏黏糊糊,全是一团稀糊血肉。一声一声发着沉闷的杖击,白慕秋闭着眼,咬紧着牙,脸色惨白,一滴滴汗珠从额角滚落,双臂撑着地,不停的颤抖。
“三十四”、“三十五”一旁内侍报着数说着,白慕秋背后已经见不到一块完整的皮,红漆木棍上全是血迹,每一次落下,血肉飞溅,鲜血流淌至身下的地砖上。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搁棍——”报数的太监立马喊道。于是连忙专门伺候一旁的小宦官端着治疗外伤的药,给白慕秋敷上,缠上白布。
赵吉睁开眼,寒着脸松开,露出一丝笑容,“这是家事,家奴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家法,现在家事已过,那么我们再谈国事,给大总管看座。”
“谢官家开恩。”
白慕秋脸色并没有怨恨,勉强撑起身,立刻运起早已大圆满的金刚元气功抵抗痛楚,这才能够直起身子坐到凳上。刚一坐上他就听到赵吉声音传来,“梁山匪患已除去,三衙太尉的位置不能空着,朕心里已有了人选。择日早朝时便会宣布,朕如此着急,是因为童枢密已在回来京师的路上,他的奏章,今早便呈到了朕的龙案前了。”
“小桂子还想着收复燕云?”白慕秋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渍,声音清冷,“恐怕还不行啊,官家每日收到的信息当中可有知道东南面,那明教的事?”
赵吉点点头,“朕知晓,可朝中大臣与童枢密接连要求北伐,上次因为旱情的事耽搁下来,如今旱情已去,梁山匪患又除,他们便开始旧事重提,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盯着白慕秋,“——不过朕其实也想收回失土,太祖、高祖未完成的事,若是在朕身上完成,四海内谁不称朕乃是一代明君?早先被赵武胁迫一事,便不再是朕的污点了。”
“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明断,那微臣只能全力辅助陛下完成此事。”
白慕秋心里微微一叹,还是表明了态度,随即说道:“不过,我武朝军队要想和辽人堂堂正正打上一场,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前些日子,微臣呈于陛下的奏章中,提到的那几位大将,当是可用之才,借此封赏之际,官家不妨考察一二。”
“嗯。”赵吉摸着已长出些许的胡须,点头,“朕心里也是有此想法,如此朕便观察他们一番,如小宁子说的那样,争辽建军,就从他们几人身上着手。”
“谢陛下信任。”白慕秋上前跪谢。
赵吉走下龙庭,将他扶起,笑道:“朕对小宁子的信任从未变过,今日之伤,来日朕再补偿。今夜已深,小宁子还是早早回去,将养一段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