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枝叶摇摆,在之上,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寂静的白府驶出几辆马车,唏律律的马蹄声冲进夜幕,几队皂衣番子举着火把如一条火龙绵延跟在车后,径直朝西华门过去。
宫门,火把燃烧着。
赵吉牵着白衣裙摆的女子出来,女子跳下马车眼眶微红,依偎在跟来的胖妇人怀里,轻轻抽泣、低语。白慕秋漠然看了她们一眼,朝车辇上的天子拱手,“陛下,微臣便送到这里了。”
“宋江的人头只是让朕出了一口气。”赵吉目光停留在那白裙女子身上,说道:“如今小宁子却是给朕送来一份大大的惊喜啊,之前还说你不懂,现在看来,你才是真正懂朕的人啊。师师朕会好好待她,可她的身份终究有些不妥。”
白慕秋微微躬身,“官家莫要苦恼,既然微臣把师师大家呈于陛下龙榻,自然会将事情办妥。”
赵吉好奇,有些焦急,催促道:“快快说于朕听听,你有何方法以正师师身份?”
“微臣愿意与师师大家结为兄妹。”
闻言,赵吉颔首,笑道:“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既然如此朕安心了。”随即,他对李师师招了招手,“师师过来,与朕回宫吧。”
李师师脸上也是泪痕沾裳,“李妈妈,师师感谢这么多年的照顾和栽培,今日便是离别,往后再见,也不知哪年。”
“傻姑娘,你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妈妈我说不来什么话,但你放心,绣楼都是你的家,想回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说到这里,李蕴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呸呸’了几声,干笑道:“还是别回来了,那提督大人不是说了吗,要与你结为兄妹,在宫里又有陛下的宠爱,还不得在宫里横着走啊,莫要伤心了,再哭可就丑了,若是你担心春梅那丫鬟一个人孤零零的,趁空,妈妈给你送进宫里来。”
李师师摇摇头,不免有些悲愁,低声道:“还是不要了,进宫才是害了她,若是她愿意,妈妈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此时,听到赵吉呼唤,李师师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转身过去。
刹那间,马车那里,一个男子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上了御驾。随后车辕动了,驶进宫门,李师师掀车帘,向后面看,挥着手,她看他在火光下悄悄的挥手。
以及,眼里一丝不舍。
“叮咚!检测到魏四已经更名为李进忠,目前已进宫内,现为皇帝身边随行太监,武功:无。”
“居然在本督眼皮子底下偷溜进了皇宫——”
刚刚踏上车辇的白慕秋,半眯着眼看着渐渐闭上的宫门,他想着,钻进了马车。
李进忠?好熟悉的名字。
随后,马车回程,些许晨光露出半角,朦朦胧胧。此时街道上尚无行人,临到白府一段路,忽然马车停了下来,白慕秋皱眉,有一名皂衣番子过来,低声道:“前面道间有个老头。”
此时,外面,那老者的声音雄浑响亮,却是与他年龄无关。
“东厂白宁——”
“给老夫滚出来——”
皂衣中,一名骑马的档头,拔刀指着老者,声音尖细且厉声,“大胆,竟敢直呼督主名讳,找死!”随即,一夹马腹,纵马飞驰过去,伸手就是一刀砍过。
划过来的刀锋,那老者已经沉稳站着,忽地,出手,一握,抓住刀锋,将马上的皂衣人摔下马来。马没了控制,驻足不远,老者云淡风轻,衣角只是随风飘了飘。
这一幕,白慕秋看见了。
于是他掀开帘子,站在车辇上,俯视过去,道中间,两鬓斑白的老者负手而立,气度沉稳,身材魁梧双臂粗长,一眼便知道身负武学之人,白慕秋挥手让还要上去的番子退下。
“管好你的狗!”老者朝地上呻1吟的皂衣档头踢了一脚,踹回去。
白慕秋垂着眼皮看了一眼被踢回来的人,抬头冷声问他:“你是谁?”
“御拳馆周侗。”老者须眉迸张,隐隐带着怒火,盯着对方,“老夫就问你,我徒儿林冲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慕秋宫袍一扬,转身,早有番子趴在那里,踩着背脊下地,慢慢走到周侗对面,银丝下,那张俊颜冰冷,“本督东厂从不顾问杀多少人,只问杀没杀干净。”
周侗抬高了声音,身形微颤,“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被逼的,你知不知道他的苦衷?”
“但是,他是贼。”白慕秋语气淡然。
“那是一辈子的清白啊,上了山,那就是一辈子的耻辱,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一介阉宦,你懂个屁!”周侗愤怒着,上前两步,地上砖块噼啪断裂。
他的声音暴怒洪亮,震耳欲聋,平地一阵风被推开,白慕秋袍子抖动,银发在风里飞扬,他语气依旧淡然,“可是他已经死了——”
“——而且,周侗呐。”
半垂的眼帘睁开,双眸隐隐迸发杀机,迎着吹来的风,白慕秋上前一步,“林冲是你弟子,口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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