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旧喧嚣着……
书房,暮色降下来,点起了灯火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下,信纸展开。
“……当初监视赫连如心时,瓶儿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一些事情,无意知道摩云教中传闻有一门武功心法或许能让你恢复残缺,所以接近了赫连如心,博取她的信任……惜福的事…瓶儿对不住的,经常会想若是你当初没有遇到她该多好……”
“…事已至此,我们都还是要往前走的,如今瓶儿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一言一行不能再与当初那般随意而为,其实瓶儿心中依旧想当面问你一些话,可将来若是见面还能否问出,你我都不知道,对吧?瓶儿就是想问问你,若是没有惜福,瓶儿在你心里会只是一件工具吗?”
视线停留在‘工具’两字上,刺痛了白宁的眼球,微微合上眼帘缓解这种不适,但事实上透过这两个字,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有些古灵精怪、又有些贪图富贵的小宫女站在面前质问自己。
“我…不知道吧…或许会,或许不会。”油灯下,银发随着叹息一声,轻轻滑落颈肩。
随后纸页往下,字间的语气渐渐发生了变化,似乎不像一个人写的,看到这里,白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白宁,我该恨你才对的…”
“如今,本座乃是日月神教教主,身份上不低于你。”
“往后若是见面,请平视本座!”
“在你身边将永远没有小瓶儿了……”
”待我整顿完神教教内实物,我会北上来找你,方腊的仇必须要报,那是本座才能完全让剩下的明教教众心服,你等着我!”
“还有…我恨你!”
我恨你!让白宁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篇信纸点燃烧毁,门口,海大福的身影过来,他低头看了看在地上燃烧殆尽的纸灰,弯下身捧起洒在了窗外。
让路过的风带走。
…
“督主,是小瓶儿的书信吧。”
白宁点点头,看着灯芯上摇曳的火星,他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窗外的夜色,不远处杨志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划拳劝酒,寂寞与热闹交织在夜里。白宁揉揉冷漠的脸,划出苦恼的笑容。
“扯不清了……”他低声说着:“很多事都变得有些扯不清楚了,小瓶儿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她接近赫连如心是为了我,因为她探听到摩云教里有门武功可以帮到咱家,她想证明给我看,她…太想证明自己了,惜福的事其实只是她用来取得赫连如心信任的价码而已,如此说来,赫连如心决然赴死其实有一半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白宁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这次送书信和秘籍过来,恐怕不仅仅是还债的,应该是让东厂给她大开方便之门,她上京,她还要索要杀方腊的那个人!”
“这…不好。”海大福摇摇头,苍老的脸上多了些许忧色,“方腊虽然是自杀的,但金毒异在中间起到的作用也很大,再加上偷袭打开城门的功绩,若是把他交给小瓶儿用来服众,对东厂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堕了东厂的名头。”
“所以本督才说扯不清了啊,别人为本督做了许多事,又送来武功秘籍……难办。”白宁揉着鼻梁,沉声:“可她要上京,官家那里肯定瞒不住的,之前又参与过赫连如心的事,杀她一人都是轻的了。”
海大福也想到中间的取舍,咬牙道:“督主,一码事归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
指尖在桌上敲击数下,白宁似乎想到了一点,或许能事情扭转过来,不由轻笑出声,望向窗外,月朗星稀。
……
内院里。
燃烧的火焰灼烤着铁炉上大片大片的肉,诱人的油脂滴下,浇在炭火上吱吱作响。杨志一只脚踏在凳上,一碗酒刚被他喝完,砰的一下磕在桌面上,脸通红,显然有些喝高了。
“…好家伙,那天那么大的雨,这狗艹的石宝愣是不要命的带人趁夜夺城,当时老子都差点懵了,哪有这样打仗的,又是大雨又是大半夜的。…嘿!你们猜怎么着?当时他看见我,我也在城楼那边看见他了,奔过来就是唰唰几刀,劈的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不是关键时候,用出了我杨家祖传的一招……”
他站在凳子上,手臂比划着,嘴里噼啪啦的叫嚷几声摆出几个姿势倒是引得下面林冲他们发笑叫好,就连另一桌的宦官头子们也将视线注意过去。
“…就那么一招,哈哈,就把姓石的肩胛给削掉了,喂喂,那边的石宝,我说的就是你,回去后是不是出血了?”
坐在旁边与林振、燕青还有顾觅一桌的石宝不由脸红了下,邻座的凤仪推搡他的大腿,笑吟吟的回道:“对啊,回去后还是我给他上的药呢,杨指挥使,你那天那一刀砍的有点重啊。”
听到对方这样回话,杨志脸上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这女人把话当成了朋友之间打趣的语气说出来,效果显然是把石宝融入了热闹的氛围里。
他撇撇嘴:“不重点,我就被你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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