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阶上,身影疯狂的动作,青铜灯柱高高举起,砸下去。
噗的一下,血肉溅起来。
“一个家奴…也敢造朕的反,打死你都是轻的……该死的阉人…”
“还想当皇帝…你也配?人往高处走?你也要有鸟才行…阉人…家奴…打死你。”
…
金銮殿门口,白宁停住脚步回看着,面无表情的想着一些事情。
一个人,一旦打开了装有贪婪的盒子,想要在收住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果没有自己的逼迫,让魏忠贤走投无路,大抵是不会走这条造反的路,人有上进心是没有错,想坐皇帝的位置也没有错。
错的是时间不对。
至少皇帝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被外族人战败杀死,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原因,若是死在一场宫变当中,那就是自己打了自己国家一个巴掌。外族会讥笑、会轻视,一个国家的皇帝,仗还没开始打,就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真成一个笑话了。
白宁心里叹口气,转身出去,殿门外,曹少卿、雨化恬三人带伤过来见礼,“督主,魏狗他…”
“已死了。”
那边,白宁视野里石阶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失去了三名指挥使的发号施令,仅仅靠黄河三蛟这三位二流江湖人指挥能力显然是不够的,三千人以极快速度的锐减,然后有人开始丢下了兵器投降。
“少卿,你立刻带人去宫舍后宅搜查魏忠贤的那本天怒心法,抄录几分发给所有千户,然后着本督手令,立即通知在东厂坐镇的海大福,将东厂武监库无条件开放给所有番子。”
令牌放到曹少卿的手上的同时,对方迟疑了一下,“督主,如此一来,会不会出现纰漏,要是厂内有人心怀二心怎办?”
白宁摇摇头,视线转到已经平息下来的厮杀中,“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再不坐镇北上,待到了冬季,就更加无法再动刀兵,若是等到明年开春,怕是整个辽国都被女真吃下,到时候燕云是姓武,还是姓金,就不好说了。”
“…打仗只能指望军队,可打探消息、暗杀只能是我东厂的人来做,童贯的大军本督已经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关胜、梁元垂的军队人数虽少,到底还是自家人,能不能打,咱们心里也有谱的,所以把武功开放出来,只要能增强手下番子的实力就行,再则每日的小会、每七八日一次的大会都在做他们的心里攻势,纵然当中有些心智异类的人在,只要其余大部分人跟着本督脚步走,那些人就不足为虑的。”
彤红的黄昏下,话有一阵没一阵的在风里飘着,视线那边投降的西厂番子成堆成堆的放下兵刃,蹲在地上,远处禁军用着绳子将他们串联绑起来,扎堆圈着。当中也有想反抗突围的,也被锦衣卫拦下杀翻在地。
这时,一身狰狞黑甲的杨志过来,披风扬了下,单膝跪下拱手:“禀督主,造反贼人已投降,悉数在此间,还请督主示下。”
白宁并没有先表达,余光看了一眼垂拱殿,“震淳,你去照顾官家吧,今日他受惊不小,些许小事就不要请示了。”
曹震淳勾起嘴角点点头,施了施礼,拖着伤躯,一瘸一崴的朝金銮殿进去。
这边,银发的身影举步往前走,手轻轻拍拍杨志的肩膀,轻声道:“此间事了,我们即刻就要去北方,这些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分成数批…”
他手在空中扬了扬,做出了决定:“…都杀了。”
“是。”对于造反的人,杨志自然不会不忍心。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督主…里面有个人,或许你要见一见。”
白宁眉尖挑了挑,侧过脸,显然已经知道杨志说的是谁了,沉默片刻,脚步没有迟疑的往下走,随后也是洒然冷笑,“既然本督兄长找到他要走的路,就让他走下去就是,人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地上残留血迹,步履沾上一些,一路踩着下去,猩红的蔓延铺开。
事实上,白宁对于白胜并没有多少兄弟感情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与他不是真的兄弟,更多的是存在利用的关系在上面,接来汴梁,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监控这些兄弟姊妹,免得他们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做出猖獗不可收拾的事来。
如今看来,另外的兄长和三姐白娣多少是让人放心。可惜,随着北伐的打响,这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
一桶桶清水在内宦手里提着,冲刷地砖的血迹,宫女带着惊慌的神色跪在地上擦拭着,白宁走在湿漉漉的地砖上面,血气依旧充斥着鼻腔。一队队被捆着的番子惊恐不安的从他视线中走过,然后……
“…兄弟…兄弟…是我啊——大哥在这里,快让他们放了我。”这样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在俘虏中哪个角落响起,有些格格不入的刺耳。
一身指挥使官袍的身影想要冲出俘虏的队伍,但双手上捆着的绳子是与其他俘虏连在一起的,显然过来是不可能的。
白胜的身影刚刚跑出的刹那,就被禁军士卒打回去,声音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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