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西沉,不久之后,白宁坐着车架出了皇宫。
繁华似锦的汴梁城,在降夜后依旧有不少人在外游玩,今日新皇登基,不宵禁的消息已经传开,熙熙攘攘的人流交织穿行在大街小巷,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个夜晚发生、流逝,高沐恩意外的被调到和刘瑾一起,之后率队踏入了一名官员的府邸。
“你们什么人不好老爷…东厂的人闯进来了。”仆人面带惊色往里奔跑。
一群数十人在府中护院的注目下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高沐恩挺着胸膛走在最靠前的位置,摇头晃脑朝周围扫了一圈,不少醒目的地方还残留红色的喜字,大抵是这家还办过红事的。
客厅之中,原本还有说话和笑语,随后仆人进去便没了动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没用多久走到了屋檐的灯笼下,昏黄中的中年身影便是一身常服领着男女数人,其中还有一名女子怀抱襁褓,警惕的看过来。
“哈哈,王大人!”石阶下,刘瑾远远的拱手走过来,满脸堆笑。
给事中王雄皱了皱眉,也拱手:“见过刘百户,只是不知今夜擅闯王某家中何事?”
“自然是好事啊…”刘瑾依旧笑着,走上台阶看了看可能那女子襁褓里的婴儿,逗弄俩下,脸上的笑容更甚,“……你儿子还是你孙子?”
吓得抱襁褓的美貌女子往旁边一男子身后缩了缩。
原本气氛就有些诡秘,现下更有些不对了,王雄还是拱手道:“乃是王某二媳妇,襁褓里的自然是王某的孙儿,刘百户到底有何事,请明说吧。”
刘瑾背着手向后倒退一步,挥挥手:“好好搜查一下给事中大人府上,记着一寸一寸的搜。”
“是!”身后数十名东厂番子四散开,朝各个院子过去。
屋檐下,王雄见四散开去的身影,目光严厉的盯着对面的东厂宦官头目:“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刘瑾掏出东厂的搜查书函,在他面前展开,一字一顿念道:“奉东厂提督之命,给事中王雄与逆贼蔡京有旧,疑是同党,特奉命来此搜查任何可疑之处。”
书函一收,刘瑾趾高气扬的望着气的浑身发抖的身影,“这下清楚咱家来干什么了吧?”
“好好好!”石阶上,全身颤抖的人影抬起手臂指着对方,“王某就想看看你们能在这府中搜出什么东西来——”
僵持了一会儿,四散出去的番子陆续回来,不久一名番子手里拿着一封信函过来交到刘瑾手中,那边展开看上一眼,眼珠翻动上视,望着王雄,“…王大人呐,这书信里的内容,有点奇怪,什么丹药…什么灵夷山的,你好像参与过了?”
“你们简直颠倒黑白…王某何时有过这样的书信,何时认识过灵夷山的道士了。”王雄快步走下石阶要去拿那张书信,“明日我要到太后面前参你们一本!”
刘瑾收手将那张纸揣进怀里,用刀鞘将对方推开,猛的一挥手:“你没有机会了,把他给咱家带走!”
后方,数名东厂番子持着枷锁就上来拿人,用刀柄将王雄砸跪倒在地,他被提起来时,口中猛喝:“你们这帮奸宦!颠倒是非黑白,王某不服!不服!”
石阶上,巨大的噪杂,婴儿在襁褓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的儿子、儿媳以及身边亲友一个个想要上前都被挡下,眼睁睁看着怒叫的身影被押解出了府门,一切变得混乱起来。
“红事?”刘瑾冷笑一声,冲高沐恩招招手:“下一家。”
他走了两步,见这个督主身边的亲随还在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石阶上哭泣的美貌妇人,转身回来,“你裆里的那玩意儿已经没用了,看什么看。”
高沐恩摇摇手指,俯首在刘瑾的耳旁低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发出怪笑。
“原来如此,还是你们这些督主身边的人懂事!”刘瑾点点头,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指着那名抱着襁褓的妇人吩咐了一句:“咱家怀疑那女子也有和逆贼蔡京有关联,把她也带回去审审。”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像是那女子的夫君上前拦了一下,但被打倒在地,有番子上去将襁褓夺过来扔给旁边的府中人,架着哭闹挣扎的妇人就往外走。
掠走女子的痛苦,嚎啕悲戚的大叫,婴儿啼哭在这座喧闹的城池里微不起眼,然后不久就消弭在了夜色里。
刘瑾等人带着队伍随即又敲开另一家官员府邸,一幕幕重演。
车架回到了白府。
“林冲等人还未回来吗?”一身黑色金边宫袍的白宁取下外罩的黑底金花斗篷扔给了迎面过来的小晨子,大步走进客厅中。
小宦官一边收拢好斗篷,一边紧跟在后面低声回道:“尚无消息,白天的时候海千户那边又加派了些新人过去帮忙。”
客厅的圆桌上,已摆满菜肴,白娣、白益、玲珑等人已坐在那里,主家没落座,他们是不能动筷子的。白宁并未在意他们神色,坐到首位上,看了看右边空着的凳子前的桌面,没有碗筷,手中拿起的筷子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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