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想也不是全是为小瓶儿而来,如此先谢过督主好意,只是无家之人何谈归家?”
面纱里面,颤抖的女人已经镇定下来,绞着缰绳的手放开,从马上下来,鼓起勇气与那道冷漠人影平视。
“难道是那座冰凉的皇宫?那与躺在棺材里又有什么区别。”
白宁皱起了细眉。
天空上,声音‘啊啊啊——’往回落下来。周围反应过来的怯薛亲军匆忙逼近过来,张开弓箭,拔出弯刀。木华黎用着部族的语言冲他们大叫,疯狂的摆手示意,他明白如此高度,若是没人接住,掉下来非死不可。
“督主啊…知不知道,你是多么自私,你的包容只给了一个人,别人分不到一点的,瓶儿非常明白,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过许多这样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卷伏的毒蛇,挨近了就会被咬死”
袍袖哗的挥起,手掌探出。
四肢腾踢的身影从高空落下的一瞬,指尖轻触化去下坠的力道,拽住甲领将对方提在手中,木华黎连忙上前时,白宁手臂一抛,手中的人影再次高高的飞起来。
“啊啊啊——”
“所以你就离本督远远的,对吗?”
良久,小瓶儿没有回答,面纱后面看不出情绪来,只是微微垂下了头,风拂过低矮的草,面纱抚动贴在了脸上,好像在酝酿着情绪
天空,人影再次掉了下来,叫喊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战场上,紧急的牛角吹了起来,附近的草原勇士正朝这里靠拢。白宁目光一凝看向那些士兵时,手臂往上一举。
铁木真被他拿捏在手中。
木华黎着急的打着手势,骑着马在周围吼叫,让他们别过来。此时,另一边,女子咬紧牙关的声音,手臂颤抖着:“瓶儿在这里是大祭师,虽然脸已经花了,可地位受人尊崇,在这里孛儿帖姐姐对我很好,就像家人一般关心。铁木真可汗对我亦如兄长一般,不像你,武朝的所有人在你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你家人也是这样的,对不对?那个白日鼠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
她说着话,陡然间逼近,一爪挥了过去,被白宁单手拍开,踉跄的一瞬,小瓶儿嘶叫,从腰带离翻出一把匕首刺过去,呯的一下,那把祭祀的匕首翻转飞了出去,插进泥土。
白宁一把揪住女子的袍领拖到了面前,“你武功弱到这种程度知不知道,你眼中几乎无敌的赫连如雪已经死了”
“所以,瓶儿刚刚说的,都是对的。”
面纱在挣扎中卷起来,小瓶儿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她一定装成我的样子了一定对你好了但是她还是死了对吧,如果当初并没有一切发生,那死的就是真正的瓶儿,因为你根本不会为一个不关心的人留一丝眼泪,你心里只有那个破破烂烂的武朝你的夫人,其他人在眼里就像是匆匆过客,瓶儿说的对吗?”
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女子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开,擦着泪水又将面纱放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白宁沉默在她的视线中,片刻后,讽刺的笑了一下:“原来看得最清楚的人是你。”
说话时,上方一直手臂探下来轻轻拍了一下白宁的手,雄浑的嗓音在天空笑着:“武朝人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天空虽然能俯瞰大地,但我更喜欢双脚踏踏实实的感觉。”
白宁手一翻,将举着的身影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捏在手中。那边,铁木真松了一口气,对周围的士兵挥了挥手,用蒙语说了几句后,重重围困的士兵渐渐退开。
“武朝人,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勇士,没有之一,说吧,来到草原有什么要求?女人?还是部落?”
闻言,原本哭泣的小瓶儿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想到气氛不对,又立即止住,悄悄退开了一些,将空间留了出来。此时,天光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橘红的光里,白宁松开铁木真,伸手搂过他肩膀,容不得对方拒绝,走向来时的山坡。
“现在草原是你的了,尊敬的可汗有什么打算?”走过草坡,白宁望着山下那片延绵铺开的战场,他最终还是错过了。
风吹过草坡,银丝飘散在微风里。粗豪的汉子望向对方阴柔的侧脸,鹰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为武朝而来?”
迎着风,白宁嘴角勾起笑容:“是啊!”话音落下,笑容又收敛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民族几年前,又经历了女真南下,风烛残年啊,总要搏一搏的。”
“原来你们要打仗了啊”铁木真低下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所以过来,让我草原不要插手,还是不要在武朝咬上一口?”
“该说的,咱家已经说了。”
白宁的嗓音低沉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但你别忘了,你与我距离一步之遥,要杀你易如反掌,或者将你挟持到武朝再杀了,让蒙古再乱起来。”
“那你为何不这样做?”
“毫无意义今日你死了,明日又有新的可汗诞生,或许叫了其他名字,但终究更改不了事实那还不如就让你活着。”白宁背过手去,这位铁木真是听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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