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窗框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爱丽西娅轻轻屏住呼吸,向下看,继续等待。
又过了半分钟,短暂的眨眼之间,下方终于多出了迈克尔的身影。
他们对上了视线。
从楼内中一路走出,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少挡路的家伙。
猩红黏稠的液体顺着手指向下滑落,蓝灰色的工装也已经被彻底浸湿,血从衣角满载溢出,在所站之处滴出了几洼暗泊。
周身的暴虐气场还未散去,迈克尔仰头,望了过来。
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沉思,似乎还有些拿捏不准。
开始思考她和今晚的事情是否有牵连了吗?
爱丽西娅向窗外探了探身子,有些慌张和害怕地喊了一声:“迈克尔!”
可是,选择要跟过来酒店的是他。
突然离奇地不爽,将人从角落里拽走的也是他。
只要大致地回顾下今晚发生的一切,就会发现,主动地做出了其中最关键几个行动的,都是他自己。
再有呢?
那时在纽约教堂外向他求助,是因为只有他恰巧出现在那里,是他没有立刻离开。
是他在被甩开后,还要步步紧跟,一路追到哥谭。
是他在听到[并未结婚]的否定后,依旧还是自顾自地留了下来,理所应当地享受起这些待遇。
是他跟踪到了花店,是他出没在东区。
是他分出注意、瞧到了藏身在此处的德鲁伊教会。
也是他逐渐产生怀疑、不愿意立刻回归、又对追来的成员下手,才让教会转变想法,惹出了这一串麻烦。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手腕与全身都干干净净,没有代表是教会成员的纹身标记。
不是在最开始就已经被他粗暴地按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检查得很清楚了吗?
从迈克尔的角度看来,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理由指向她。
因为从相遇到现在,一切都写满了偶然,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结果。
即便被那样对待,她都没有不满。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在他的人生里,只有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言听计从,不会骗他、也不会背叛他。
多么直观的道理,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
爱丽西娅垂眸向下瞧,夜风吹动了她发间别着的大丽花。
一个不稳,花朵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迈克尔,”发丝飞舞,她抬高了声音,笑着提醒,“接住我吧。”
迈克尔没有其他的行动,还是站在原地,一副漠视的模样。
但他的视线确是还朝着这边。
接住她吧。
如果只是冷漠地、远远看着她也在眼前摔得四分五裂,那可就再没有饭吃,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了。
爱丽西娅说完后便没再迟疑,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攥着窗框的手,向下纵身一跃。
她想要的,远不止是简单的[无法被迈克尔杀死]。
在限制下从他手中存活,和他主动选择让她活下去,这其中的意义是不同的。
她承认自己从到酒店开始,就一直在赌。
赌他会不满,赌他在知晓教会的仪式内容后、还是会过来。
赌这个没有感情的精神病杀人魔会接住她。
呼啸的风声几近将骨膜震碎。
渐渐地,风声停下了。
砰得一声巨响,栽向地面。
脸颊一湿,有血蜿蜒着蹭下,黏腻地发痒。
“嘶好疼”
只觉得鼻子收到了猛烈的撞击,爱丽西娅眼含泪花,抖着手确认了一番,生怕它脆弱的断掉。
还好,没有骨折也没有出血,手指腹摸到的是蹭上的。
不止是脸颊,就连身上也黏糊糊的,薄薄的裙子布料紧贴肌肤,叫人分外不适地拱了拱。
检查好了自己,爱丽西娅终于可以关注起另外的家伙了。
趴在迈克尔的身上,用手指戳了戳这个垫背的头罩脑袋,她试探地询问:“迈克尔,你还活着吗?”
先是落在了血淋淋连体工装的怀里。
然后在冲击力下把他撞得向后一倒,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头罩里面还在保持粗重呼吸,看样子是没事。
真是顽强的存活力。
咬住下唇,有没有预料到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心情才好。
她的声音轻轻,细微地快被风吹散:“那你还会想杀死我吗,迈克尔。”
依旧还趴在迈克尔的身上,枕着他的胸口,爱丽西娅缓缓地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的心脏别再跳得那么猛烈。
真奇怪,都要比迈克尔呼吸的速度还要快了。
直到听见迫近的警笛与脚步声,她才重新睁开眼。
察觉到有人群在靠近,迈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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