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年都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中原中也坐在高高的水坝上,看见她的身影顶着?风雪出现,黑色的长发落着?薄薄的一?层雪,仍旧是那幅神游天外的样子,心头?无?名的怒火突然燃烧了?起来。
不知道在这?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吗?
每年做着?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感激她,“羊”的成员是怎么样议论她的,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中原中也忍不住向她发脾气,大声的责问她,拉着?她的衣摆,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但是那双眼睛中什么都没有。
他看不懂津岛小姐,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中原中也苦涩的喝了?一?口红酒。
津岛小姐每个冬天都来,津岛小姐和他说过许多话,他们并肩坐在水坝上,遥遥的看着?天空,看着?横滨的海岸,看着?飞过的白鸟,看着?飘散的云朵。
他崇拜津岛小姐,看她的每一?本书,每一?行字都倒背如流,他走到自己的书柜旁,端着?红酒杯端详书架上一?行行的书,与津岛小姐相?熟后,所有的书都是签名版的了?。
如果让其他崇拜津岛小姐的人看到了?的话,一?定?会很羡慕吧。
他微笑着?撑着?额头?,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
这?些书都是签名版,市面?上有价无?市,全都被他珍贵的保存,即使常常拿出来看,也没有丝毫的损坏,全都保存的和崭新的一?样,只有一?本是例外。
是十五岁那一?年。
津岛小姐送给他的「悬崖」。
他珍而重之的放在衣服里,被“羊”的成员一?刀贯穿,在书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沾上了?许多血。
那本书的内容,在这?里也就?不多说,但是中原中也察觉到,津岛小姐应该是有以他在书中作为原型,津岛小姐心中的他,是不是很愚蠢呢?这?样相?信着?同伴,却被同伴背叛。
津岛小姐心中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从?来弄不明白,津岛小姐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在那之后,他加入了?港口afia。
成熟的黑色西装,丝绸质地的衬衫,黑色大衣,帽子,他穿上了?这?样的装扮,进入了?曾经最为憎恨的横滨最大的黑手党组织。
这?样的他,不适合在和津岛小姐交往了?吧,会给她带来许多的麻烦。
啊,忘了?提起,在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心中,对津岛柊时的定?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善良的人。
过去,他曾经觉得津岛柊时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一?点是中原中也一?辈子的秘密,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即使是现在,他也认为津岛柊时是一?个怪人,虽然奇怪,但是她是世界上最为善良的人,她是最为纯白的存在,像是山巅的雪。
她是纯白色的,白的像是一?座雪山。
津岛小姐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就?算她抽烟喝酒,就?算那个时间,中原中也已经在她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于常人,不合于常理的痕迹,他也执着?的认为津岛小姐是最为纯粹的存在。
她是因为自己的纯粹而痛苦的。
她的庭院,种着?桃花和绣球花的小洋房,是中原中也心中的净土,只要远远的看着?繁花盛开,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平静,虽然他只进入过这?个家一?次,却经常远远的眺望。
在夏天的时候,阳台上堆满了?紫蓝色渐变的绣球花,绿藤萝一?树一?树,天空很蓝,眼光温暖,津岛小姐时常靠着?阳台的窗户抽烟,寂寞的眺望着?远方,烟白的雾气模糊她的脸。
是因为屋里的那个人不喜欢烟味吧。
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么遥远的记忆呢?
中原中也拍了?拍额头?,走向桌边,刚刚开封的红酒放在桌上,他将红酒杯满上,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摘下帽子放在一?边,注视着?流光的酒液。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依旧是下着?大雪的冬季,他赤脚站在津岛柊时的窗前,雪落在地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他并不感觉冷,只是执着?的不停的敲那扇窗。
他在害怕什么,梦中的他也不清楚,只是有一?种很快要失去什么的预感,雪花不停飞舞,落在他的帽子上,也将顶积成白色,他继续等?下去,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津岛柊时打开了?窗。
透明的玻璃窗从?内推开,津岛小姐吃惊的望着?他,然后对他露出笑脸。
这?样就?够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中原中也看见她的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不会像雪一?样消失,会留在这?里,这?样就?够了?。
他转身离开了?,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一?串脚印,没有多说什么话。
松软,洁白,闪亮的雪花,一?朵又一?朵,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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