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寻思总是不好的,朱文姝劝慰自己,她不想琢磨毓殊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只要活在当下、活在这一丁点的幸福中。
毓殊记得去山寨的路,所以今天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地方。毓殊慢慢骑马过去,周围的灌木丛发出簌簌声响。朱文姝觉得此地十分古怪,她刚要惊叫“有人!”,毓殊拍拍朱文姝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几个胡子从林子里钻出来,把二人包围:“哪来的亮果(小美女)?什么蔓(干什么的)?”
毓殊不紧不慢地跳下马,她不懂胡子的黑话,不过多少能猜出这群人说的什么话,她道:“我是虎头帮大当家的妹子,今儿带了酒和菜来,就等他的肉了。”
胡子们淫荡地笑了,几个人对视,有人道:“亮果,让俺们采采球子,俺们这儿有软硬梆子。”
“挑皮子(针)一样的软硬梆子?”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姑娘们身后传来,那是个身材瘦削面容干净的青年,怎么看这人都不像胡子。不过毓殊记得,王进忠叫他翻垛的。
那几个胡子见了青年,立马老实许多。嘴巴臭的那个,更是秋霜打的茄子一般蔫。
“都是并肩(朋友)。”青年指着两个姑娘介绍,他这么说过了,那几个人今后也就不会对毓殊、朱文姝造次。末了,他邀请:“毓姑娘,请随我来。”
“谢谢这位大哥。”毓殊抱拳,牵着马随着翻垛的进了山洞。
“大当家的才是姑娘的大哥,罗某人不敢当。”罗翻垛谦逊。“罗某人实在没想到,姑娘会再登虎头寨。”
“我和大哥约好了的,怎能食言?”
“甚好,可见姑娘是有情有义之人。”
朱文姝见了胡子是不大敢说话的。此时她觉得这个青年胡子说话很是有趣,低声和毓殊道:“他说话文绉绉的。”
“许是寨子里的军师、文化人。”毓殊说。
那罗翻垛耳朵尖,道:“姑娘说的对,翻垛的,说的就是军师了。”
入了寨,毓殊所见脸熟的人多了不少。那姜大麻子见到她很是热情——这丫头管直(枪准)、传正(胆大),若是留在山上,当个炮头不成问题。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跑了!现在大当家的不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姜大麻子的注意力都在毓殊身上,说了几句话才发现她身后还有个姑娘。那姑娘穿得鲜亮,人也是一副好模样。这要是搁平时,姜大麻子的眼珠子都能扣出来糊那姑娘身上。合着他昨天听了大当家的说道,对女人也不那么在乎起来了。姜大麻子想着这位既是毓姑娘带来的,那也是贵客。说不定此姑娘正是毓姑娘给大当家准备的媳妇,一想到这儿,姜大麻子内心激动又悲伤。
大当家的,您真是认了个好妹妹,妹妹真孝敬您!这才见了几回?就带嫂子来了!可是大当家的,你去哪了?
姜大麻子忍不住再扫一眼“未来的大嫂”,这亮果瞅着很是眼熟,他又一时想不起来哪见过,客客气气地问候一句:“这位姑娘,咱们见过?”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朱文姝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往毓殊背后那么一躲,那厌恶嫌弃的眼神儿令姜大麻子觉得似曾相识。他的脑子里闪过电光,呦呵!他想起来了!
“你你你是那、那那个汪汪汪……”
“姜哥,我知道你是大麻子,怎么不知道你是个结巴啊?今儿个咋还上学狗叫了?”毓殊瞧瞧朱文姝,又瞧瞧姜大麻子,这两个人的脸色真是有趣,“是,这是朱家女儿,现在是我姐妹儿了。”
“不是,你咋还把她带回来了?”
“谁说她回来了,我就是带她来玩玩。我可说好了,大哥昨天允许她走了,你们可不许扣留她。”
“那是那是。”姜大麻子陪笑。
“我是大当家的妹妹,这是我姐姐,四舍五入她也是大当家的姐妹。你们也不行对她动手动脚的,说荤话也不行。”毓殊叉腰。
姜大麻子擦汗:“哪敢呢妹妹,昨个儿兄弟几个被她咬个遍。那咱们还不是看着大当家的面子,没动她一下。您二位都是且(客人),放心吧。”
毓殊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略微寻思一下,嗯……有种回到王府的感觉了。毓殊想着自己小时候,家丁婢子们对她也是这么低眉顺眼的。
家丁婢子为什么对她低眉顺眼的呢?因为她是主人家的,手里捏着他们的工钱。那姜大麻子为什么对她低眉顺眼的呢?一,图谋不轨;二,有求于人。
显然朱文姝也察觉到了这点,小生和毓殊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也这么想的,我问问。”毓殊低声说,继而对姜大麻子道,“姜哥,你这是咋的了?”
“妹子!不,大姐!”姜大麻子扑通一声跪下,“我们大当家的昨天进了城,到现在还没回来哇!你帮帮我们吧!”
原来王进忠了进城,不为别的,就是想买一坛子好酒,等毓殊过来喝。
按理说当天去当天回,也用不上多少工夫。结果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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