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口吐芬芳的金芳珍压灭心中那股业火:“你对权利毫无兴趣,身处要职却为官清廉,如此对岛国人忠心耿耿,怕不是个间谍。”
手肘撑在窗边、拳头拄着腮帮的聂冰仪,嗤之以鼻地冷笑。
“你笑什么?”
“期待岛国内部到处乌烟瘴气、贪污腐化、勾心斗角的你才是间谍吧?还是说,所有为岛国人做事的人,都得像你一样腌脏才正常?”
金芳珍额头青筋暴起:“你知道,那群矮子是怎么看待我们。他们再怎么帮助我们,也是把我们当做下等人看待!”
“看来金司令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啊!不过你这么直白说给我听,真的不要紧么?”
“我是满清皇族!我的任务我的信仰只有光复大清!我和岛国人只有合作!没有从属关系!”
车里除了金芳珍、聂冰仪,只有一个司机,司机是金芳珍的心腹。如此话语,只有三人可知。
“司令是见肃清开始害怕了么?”
“笑话!我怎么会怕?”
“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岛国人抛弃么?”
“我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子!倒是你,看样子也明白岛国人在做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聂冰仪淡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金司令不必套我的话了。你刚刚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
“如果你不告诉别人,那么危险的是你自己。”金芳珍眯眼瞧着聂冰仪。皇族与岛国人的关系,双方心知肚明。对于岛国人来说,为利益而合作的关系并不牢靠,但是安全。如果一个人不图利益,反而让人觉得危险。
如果聂冰仪是个危险的存在,金芳珍选择立马弄死她。
聂冰仪也意识到自己身处危机之中。不过,对于一直走在刀尖上的她来说,这反而不算什么。她只要让金芳珍认为,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们怀着一样的心在对付反抗分子,以及她对岛国人的忠诚不容置疑,还有她聂冰仪并不是不可争取的,那么她就安全了。
“看来我不说点什么,金司令是不会放过我了。我只怕你听了不信。”聂冰仪放下支撑在窗边的胳膊。靠着窗边久了,手臂有点冷。
“说说看。”金芳珍饶有兴趣地说。
“我的忠诚,是给村川中佐一人的,不是给岛国人的。”
“莫非你喜欢他?要说模样,他确实不错,不过他不是有未婚妻吗?”
金芳珍嘴上顺着聂冰仪的话,心里却想着:爱情,真是一个很好的幌子,不过,也就骗骗傻子。
聂冰仪淡然:“自个儿猜吧。”
金芳珍释然,只对一人忠诚,可比对一个集团忠诚好处理多了。只要搞懂聂冰仪和村川的关系,金芳珍便把握住了这颗棋子。
她有得是功夫调查这个女人。
轿车颠颠簸簸驶达目的地。二人会见了市长、署长、驻军代表和卫生局局长。当天夜里聂冰仪见到了即将被肃清的对象——那是从双鹅山逃出来的反抗军、天花病毒感染者。
在这之前,聂冰仪最后一次听到双鹅山,是从老烟口中说出来的。那是徐知雪最后出现的地方。
裹着兽皮袄子的士兵们被拴在牢房里。手电筒的白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聂冰仪隔着防毒面具看见这群人的皮肤上生了疹子,严重的甚至出了脓疱。也就是说,这群人感染天花至少有七天了。
“什么时候抓到的?”金芳珍询问驻军军官。
“今天早上。省里让我们从双鹅山跟着,盯了一周。”
防毒面具下,聂冰仪眉头紧蹙。驻军放了一周才抓,这一路上不知要传染多少无辜百姓。无疑,歹毒的鬼子是要搞种族灭绝。
她有点喘不过气,索性摘了面具。驻军军官瞧见,大呼不可。
“我接种过疫苗。”聂冰仪瞪了军官一眼,那军官不敢说话,“你们要是怕沾上病,审讯就交由我吧。”
金芳珍不想拿生命开玩笑,反正她可以隔着门看聂冰仪审讯。
聂冰仪有些庆幸,当初是徐知雪按着她的头逼迫她去接种各类疫苗。同时,她觉得如果不出意外,徐知雪该活着。她可以从反抗军口中打探到小雪得消息。
聂冰仪扫视牢房,指着一个满脸麻子的人:“从他开始审吧。”
“为什么从他开始?”金芳珍不解。
“因为他没病,你还能跟着一起审。”
姜大麻子小时候得过天花,才落了一脸大麻子。托麻子的福,当兄弟们因为感染天花而痛苦时,他还安然无恙。
虽然身体好好的,可他心理没少遭罪。姜大麻子眼睁睁送走一个又一个兄弟。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是满脸流血的脓疱。
现在他还要单独面对两个女特务。老实说,他看了好半天才确定那个梳分头的是个女的。
你说好好一个娘们儿,干嘛搁那硬装爷们儿?姜大麻子寻思这分头也就是喜欢男人的扮相,谁知这厮的动作语气都和男人一样。而且张口闭口对她的同事充满鄙夷不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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