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人的对话,毓殊握紧了拳。
“我要宰了小鬼子……”
聂冰仪挑眉:“岛国本土同意对满洲增员的计划,预计一个月后有八十万岛国军登陆。无论是反抗军还是起义军,满洲境内所剩不多,你怎么宰了他们?”
“去苏国。苏国人会帮助我们的。”朱文姝说。
聂冰仪摸出指甲刀剪指甲:“确实,不出意外苏国会收留你们。但是,求人不如求己,我不知道苏国会帮助我们到何种地步,也许仅仅是对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进行一番集训,再把你们送回来,千百个人和岛国军拼死;也许是苏国人一同踏上满洲,然后在这片土地搜刮一番,不留一块铁一粒米;也许你们再也回不来了,跟着苏军打德鲁……”
“那……入关?”朱文姝说。
“入关也不错,南方北方同是一个国,在哪打鬼子都一样。不过你们有没有想到。鬼子们有可能放弃南方,把全部兵力堆在满洲,让关内的人再也出不了关?”聂冰仪又道。
毓殊咬牙:“我是在这儿出生的,我阿玛额娘还埋在这儿,我哪也不去。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在这片土地上杀鬼子,硬的不行,我就来歪门邪道的。”
“毓殊!你不要命了!”朱文姝大喊。
“可是,姐姐,我不死,总会有人死的。我死了,还能见到阿玛额娘,别人家的孩子死了,他们的爹娘会伤心的。”毓殊神色悲伤。
朱文姝抱住她:“别这样说,求你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好好活下去?你元气大伤,徐医生要你好好恢复,你不要再冒险了,求你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小心与卑微。任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
朱文姝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是与毓殊一同度过的,没有压迫、没有羞辱,不用担心被混账父亲卖了。每天醒来都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并且还能互相照应。吃得饱穿得暖,只要不打仗,什么都不用愁。
而毓殊呢?她是娇养的。她从前的生活要更加富足美满,大概是从不需要劳作的。毓殊说过,她娘要是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是要心疼的。这样的日子对于毓殊来说,很不好。
毓殊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但她对于毓殊未必是这样。她喜欢的日子,毓殊未必喜欢。想到这儿,朱文姝难过地大哭起来。
“姐姐?你别哭了。”毓殊被朱文姝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她左顾右盼,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不冒险了,我陪着你。可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终有一天鬼子会找上我们,那时候谁来保护我们呢?”
朱文姝哭得更厉害,合着这世道,冒不冒险都难活,早晚都是死。
聂冰仪喜怒不形于色,她神情依然冷酷,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功夫她正用锉刀打磨指甲,确保边缘圆润不会伤到人。
她歪头问毓殊:“金芳珍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仇人,她杀了我全家。”毓殊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说完,她又好声安抚朱文姝。
“不对,不仅如此。”聂冰仪确信道,她也不在意毓殊前后两张脸说话。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毓殊不悦。
聂冰仪瞧着毓殊那双饱含怒火的桃花眼,想着她若是刁蛮些,便和藤原笹子十分相似了:“在我工作的地方,有个岛国姑娘,你们两个的眼睛很像。那个金芳珍瞧见她,总是不大愉悦的,说她像自己的一位亲戚。你方才称呼父母为阿玛额娘,你是满人,金芳珍也是满人。”
毓殊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微笑:“你和她挺熟?我还没问你做什么的呢?”
“我站在反抗军、起义军一侧,却在政府为岛国人做事,我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了吧?”
聂冰仪如此直白,反而让毓殊小小慌张一下,她握着朱文姝的手,又小声和她许下什么约定,把人安抚了,才回答聂冰仪:“她经常自称自己是皇帝堂妹、皇亲国戚是吧?论亲缘,她还没我们家跟皇帝亲。不过,谁让她祖辈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呢……她仗着自己的家世和与岛国人的密切关系,妄图控制所有满清皇族。我父母不从,被她杀害了。”
聂冰仪沉思。溥、毓、恒、启,这是道光帝给后辈命的名。毓殊的名里用上了男人才能继承的名字,可见她的父亲是把她当做男孩一般珍视养育的。
毓殊的父亲溥字辈,那便与金芳珍是堂兄妹了。连皇族宗亲也不放过,可见那金芳珍多么丧心病狂。
“你身体不好,需要修养,暂时不要想报仇的事了。否则你只会白白送死,让你姐姐伤心。”聂冰仪说,“不过金芳珍和你有仇这件事,我记下了。到时候我把她留给你,怎么样?”
毓殊皱眉:“你说得容易,好像那女人是件任你摆布的物件一样。”
“也就是说得容易罢了,不过,侵略者总有一天会滚出去,背叛者终有一日会得到惩罚,不是吗?”
毓殊微微点头。话是这么说,她不想靠等着解决事情。
“修养归修养。你们总不能闲着,可以的话,我有件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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