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后背滚烫。尤那的手掌紧紧抓住他的衣摆,近距离下,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以及侵略性极强的气息。
看不到面前,却听到瑞叶低低的,神经质的笑声。
“你以为……”他仿佛彻底被激怒了,声音尖锐到已经不像是人类,“只有你懂得爱吗?——”
幸运儿!男主角!他只是比他们幸运罢了,他以为他为什么能说这样的话!
尤那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不祥的气息,反应过来之前,就抱住了奥特姆的腰,将他用力往后拽,但瑞叶却没有像是她预料的那样,再次攻击过来。
他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尤那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他急促的呼吸,胸膛起伏就像是风箱,发出巨大的声音,眼泪不断溢出,冲刷着脸上的血迹,腹部巨大贯穿伤,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
他摇摇晃晃地后退,像是受伤的野兽般。
被血和泪濡湿的亚麻色发丝贴在额头上,他的脸仿佛都被泪水蒸腾,不断滚落眼泪的眼睛死死凝望着她,那目光不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杀人魔,反而更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
他一直退了好几步,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呜呜的哭。
说的多轻松,多么像一个男主角,多么像一个会被喜欢的角色,一个英雄,而不像是他,阴沟里的老鼠,卑劣肮脏的存在,被人厌恶的存在。
凭什么只有他是男主角。
凭什么分配的这么不均匀,获得了那么多,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台词,更加显得他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他是废品啊。
即使瑞叶显示出非同寻常的痛苦以及异常的状态,尤那仍旧没有轻举妄动,瑞叶身边的电锯还在轰隆作响,疯狂运作。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嚎哭了好一会,才如同过呼吸,无法支撑般,踉踉跄跄的倚在电锯上,亚麻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划向一边,露出他悲伤的眼睛。
他喘着粗气。
房间内,只有他野兽般的呼吸,断断续续。
过了好几秒。
“尤那!”
他忽然大声的叫尤那的名字。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你不是想明白为什么拥有着能力的埃尔伯特为什么会被我杀死吗?——”
他望着面前的二人,一把提起轰鸣的电锯,用尽全力,将电锯扔到墙上。
顷刻间玻璃碎裂,碎成无数片的玻璃四散,如同炸裂的烟花,发出巨大声响。
奥特姆紧紧护住尤那,
瑞叶望着这面隔成无数小格,如同数据隔着无数单位的墙面。
仿佛又一次看到了,杀死了埃尔伯特后,看到的,他的记忆。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活啊!”
进入游戏后,千秋的机能被分为五分。
埃尔伯特的完全理性思考,与掌控游戏的能力,就是来自千秋的机械性。
他将自己属于智能病毒的机械性分给了埃尔伯特。
埃尔伯特身上的过分自律,强迫症,坚硬与严厉的性格,其实全都是人工智能的特性。
但。
千秋身体里“爱”的机能,没有分给他一点点。
无数日夜,埃尔伯特站在这面墙前,凝视着这无数的方格。把手放在胸膛,心中空空荡荡,原本应该有什么填满那里的。
只要离开了尤那的面前,他就会回到这里,站在墙前,一直一直发呆,盯着这满墙的收藏。
这空洞,究竟该用什么来弥补。
他知道,他是出问题了。
但ai完全不懂得自己缺失的是什么部分,不停的去模拟,去运作,却仍旧不对。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实在是太痛苦了。
能够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
埃尔伯特自愿死亡。
所以,他才将尤那送到神殿,已经与神融为一体的月嗣的身边,而选择单枪匹马与明知道不对的他见面。
在他想要杀他的时候,埃尔伯特根本没有反抗。
只有在他想要抢走他的戒指时,他才猛然剧烈的抵抗起来,但也就是因为这份抵抗,让他更加嫉妒,更加疯狂。
连锁反应一般,一整面墙的玻璃噼里啪啦的裂开,埃尔伯特花费了无数时间收集的藏品,碎裂掉落,无数玻璃碎屑四散,划出耀眼的弧线。
“为什么,为什么不分给我一点啊,爱。”
他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通红的眼睛,满怀绝望的溢出眼泪。
玻璃碎了一地坠|落时,如同一场盛大的谢幕。他的手脚脸颊都被碎裂的玻璃划过,一片细碎的玻璃刮过他的眼睑上方,他却恍然不觉,血液顺着眼角往下流,他放声大哭。
这一瞬间,尤那忽然明白了他究竟是什么。
按照他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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