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回笑,眼睛盯着酒妩,心不在焉地说,“会的,调皮的孩子脑袋都聪明。”
饭终于吃完了。
酒妩迫不及待要走,人刚站起来,舅妈就扯住了她的衣服,说,“饭刚吃完,坐一会再走,别这么着急。”
“一会儿时间晚了,我让你舅舅开车送你回去。”
“不如我送她吧,刚好我也要回去了,晚上还有些文件要写。”
某人清润的声音传过来,透着一种阴郁的渴望。
酒妩捏紧手指,立刻一口回绝,态度嫌弃至极,“不用了,我自己走。”
她说完,不等舅妈再扯住她,脚步飞快,夺门而出。
他站在门廊旁,盯着酒妩离开的方向,停顿了一会。
然后,他回过身,脸上露出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我也走了吧,今天家访很愉快,改天有机会,我带礼物再来拜访,白吃一顿饭我也不好意思。”
………
一路匆匆,酒妩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今天出门没有带门钥匙。
她本来是打算在舅妈家里玩到九十点钟再回来,回家时,正好妈妈也已经下班在家了,可以给她开门。
结果,她到家到早了两小时,又没带钥匙,根本进不去。
酒妩呆站了一小会儿后,百无聊赖,也无处可去。她便蹲在鞋柜边上,兀自看手机。
她们家是筒子楼,没有电梯,而且每一层的楼梯间都是声控灯。
蹲了没一阵后,头顶的灯就暗了。
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黑暗就像一张阴冷的巨网将她包裹。
一道踏着楼梯而来的脚步声,忽然渐次传入耳内,越逼越近。
寻常听来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因为小衣与徐老师的缘故,让她神经敏感,心里突突直跳。
酒妩忽然想到,他既然跟小衣还有舅妈一家有联络,知道她新家的住址应该也不成问题不是吗?
更何况,她走进小区后一直没有回头看。
他不会跟来了吧?
酒妩手指尖慢慢凉透了,她赶紧打开手机,想着给孟园打个电话。
结果手抖,又不小心按错了,按成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她正准备挂断,对面的人却已经接通了。
他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打
电话过来,语调里也夹着亲昵的笑意,吊儿郎当地,
“呦,这么晚了,怎么忽然想着给我打电话。”
啪的一声,酒妩这层的楼梯间声控灯突然亮了。
酒妩顾不上他在说话,握着手机,缓缓站起身,满眼戒备地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细脆的呼吸绷得像一根紧到极致的弦,一扯即溃。
然而,下一秒。
一个穿着白色老头衫的大爷出现在楼梯口,他一手拎着折叠板凳,一手拿着拾荒捡到的几个塑料瓶,脚步利索地,嗖得一下,往楼上噔噔噔地走去。
头顶的灯再次忽闪几下。
酒妩瞬然间松了一口大气,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虚声叹道,
“…吓死我了。”
对面人停顿了几秒,笑了几声,满腹狐疑地问,“你干嘛呢?”
酒妩腿有点儿发软,又蹲了回去。
她一手抱着膝盖,缓了一小会,然后半开玩笑,半说真话地对他道,
“我,遇到坏人了。”
“……”
“什么坏人。”
酒妩:“反正,就是很坏的人。”
她的声音里有点儿破碎感,又在强撑着一股劲儿,装作若无其事。
可能是听出了酒妩并没有开玩笑,听筒对面的声线变了,低沉微冷,
“你现在在哪。”
酒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乱说话,让人瞎操心。
她立马又改了口吻,轻描淡写地说,“我在家门口,钥匙忘带了。”
他紧追不放,“你刚说的坏人,是什么意思。”
酒妩:“不是,是我有点儿神经敏感,搞错了。”
她说话颠来倒去,一会儿说有坏人,一会又说是她自己神经紧张,这让寻弋更加不安起来。
他对她的了解,还太少。
但他清楚记得,酒妩曾经跟他说过,她因为怕被变态死缠烂打,被狂热粉丝尾随偷窥,所以才要掩藏自己的脸。
她这人又喜欢逞强,不爱沟通,性子还倔。
酒妩:“我挂了啊,我本来想给我妈打电话的,结果不小心按错了。”
“……”
寻弋不讲话。
酒妩看着正在通话的屏幕,手指僵在挂断键上,便迟迟也没挂断。
隔了片刻,他说:
“我过去找你吧。”
“酒妩。”
他终于忍不住担心,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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