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
孟书婉皱眉盯着青年,目光又落在了那位穿着枣红色袄子的少女身上,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少女是谁,孟岩的妹妹,孟婉。
原来孟婉考上清大,而孟岩陪着来首都报道了,怪不得孟长兰会说什么等孟岩回去了就让她嫁过去。
孟书婉又看了两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孟岩跟她的交际仅限于在黄桥村时,两人见过几面,打过几次招呼,后来再听到他的名字,就是孟长兰逼着她嫁给他。
所以,孟岩对于她来说,其实就是个陌生人,她不想再有任何交际。
新罗巷,程家。
程景森进门时,程母宋永芳正在客厅看报,48岁的她保养得意,浑身上下透露出精致和贵气,听见脚步声,侧眸望去,见到大儿子回来,她立刻放下了报纸迎了上去,“你可算回来了,你爸昨天就在念叨你怎么还没消息。”
宋永芳一边拍着儿子身上的浮灰,这般风尘仆仆,眼底都有了青黑,叫她心疼:“你这一路上没睡觉吗?怎么脸色这样差,是那孟家出什么事了吗?”
程景森点点头,却没展开说的欲望,眉宇间的凝重让他本就冷冽的气质越发迫人,他看着满眼担忧的母亲,放缓了语气说:“妈,我先去书房。”
宋永芳也知道大儿子的性格,能让他神色这么差只怕这事还不小,“好,你快去吧,我叫李婶给你做碗炸酱面,你们爷俩说完了,下来吃。”
程景森点头,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宋永芳看了会,幽幽叹了口气,自从月前丈夫做了个梦,就一直心神不宁,念叨着是不是自己那位老哥哥出事了,邮了信也等不来回信,他前天彻底坐不住了,就让在家休息的程景森跑一趟黄桥乡。
说实话,宋永芳是不懂丈夫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位老战友孟远鹏,要说是当年战场上的恩情,可那些年,也早在他儿子身上还完了,要不然凭着孟长征的家世背景,哪里能进广|州|军|区,还当上连长,说白了都是因为有丈夫明里暗里帮衬着,他对自己儿子都没这样用心过。
所以,每次看着丈夫对孟远鹏送来的书信珍惜的样子,她就有些无语,要不是知道这送信的孟远鹏是男的,还是年长丈夫十来岁的男人,她真以为丈夫有什么毛病。
只是这次,只怕丈夫要伤心一番了。
也正如她所料,当程父听完大儿子的汇报后,整个人脸色苍白地僵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毛笔何时掉的都不知道。
程景森并没有出声安慰什么,一个是他不善于,第二也是他清楚这个时候,父亲只想要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父终于缓了过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却怎么都压不下那翻涌的悲戚,半晌,他才沉声问:“那小婉呢?你带她回来没?”
程景森想到自己查到的事情,眸中闪过异色,平静道:“没有,她失踪了。”
“失踪?”
程父眼神瞬间锐利。
“嗯,我找到孟家时,孟家已经是一片废墟,房子都被大火烧的干净,而孟书婉下落不明,询问周遭村民和孟家亲戚后,只说她在前日离村,去向不明。”
基本上是孟书婉踏上火车的时候,程景森就到了黄桥村,俩人刚刚好错过。
程景森言简意赅,陈述了所见所闻,当然,他没说,在他看来是孟书婉想要逃婚才亲手放火烧了自己的家,制造混乱出逃。
这些事情不适合现在告诉老爷子。
他太清楚孟叔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俩人年龄虽然差了十几岁,可却是实打实的过命交情,程父不止一次感叹,若非当年在延东战场上有孟叔护着,他早就被冻死了,也绝没有如今的成就和事业。
所以,面对悲痛的父亲,程景森说:“爸,孟叔坟前我已经替您上了香,至于孟书婉,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会把孟书婉带回来的。”
程父颓唐地撑着身子,半晌才点头道:“务必,全须全尾将人带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程景森行了军礼,虽未开口,却依然是对父亲许下了承诺。
程景森目光落在父亲陡然苍老的面容上,略微停留了一瞬,缓缓转过身离开,将书房留给这位痛失挚友的老人。
宋永芳正指挥着李婶做鸡蛋酱,听到脚步声,赶紧交代,“多放点豆瓣酱,那个黄瓜丝多切一点,老大爱吃。”说完便匆匆出了厨房。
她看着大儿子走出来,还是那张严肃脸,让人辨不出喜怒,赶紧问:“孟远鹏真出事了?”
程景森低声说:“孟叔叔去世了。”
这个消息并不让宋永芳意外,毕竟要只是生病受伤,那这个时候应该是父子俩一块儿出来了,估摸着老头子还要招呼着赶去黄桥乡。
可现在,只有程景森一人出来,那代表老头子现在正在消化这个事实。
宋永芳叹了口气,感叹:“世事无常,你孟叔叔一辈子都苦,这去了也何尝不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