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沉下身子,深吸一口气憋着,移向他以为是爱德华嘴唇的地方——但碰壁了,他的嘴降落在爱德华的颈窝,满口满鼻都是爱德华的味道,斐瑞呛住了。
斐瑞摇摇头镇静自己,再接再厉,向上缓缓移动,又意外地亲了爱德华的下巴一下,才真正找上了爱德华的嘴——他再深吸一口气,对住爱德华的嘴吐进去,重復地,他一边用手按下他的胸口,一边吹进氧气。
大概一两分鐘后,爱德华动了动——该死的,他的嘴唇动了动,擦过了斐瑞压下去的嘴唇——斐瑞浑身颤了颤,妈呀,那可是他的初吻呢,竟然给了爱德华!
「爱德华?」压下尷尬的感觉,斐瑞询问爱德华的情况。「你还好吗?」他拉住了爱德华的手,发现仍是那么的冰冷,但爱德华已能轻轻回握他。
「呃……」爱德华声音微弱,于是斐瑞低下了头,把耳朵凑到他嘴唇上面——该死的,爱德华微啟的嘴唇又擦过了斐瑞的耳廓,让斐瑞又打了个寒颤。别再让爱德华碰到他的耳或脸,因为它们现在一定热得像火烧。
「你需要什么?」斐瑞硬着头皮问道。
「好冷……」爱德华只是吐出了这些字。
当然冷了,他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现在又是弱不禁风的时候,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得肺炎。斐瑞左思右想,无论多么尷尬,他也要把他想到的暂缓方案说出来。
「把你的衣服都脱了,它们都湿透了,会生病的。」斐瑞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塞给爱德华。「先穿上我的。」
黑暗中爱德华似乎在动,但斐瑞不知道他是否正照着自己的话去做,这里太他妈的黑了。斐瑞心里正诅咒着,手插进裤袋,却摸到了些什么——是暑假时,跟几个猪朋狗友到河边去偷偷学抽烟的残留物——一盒火柴,和一包抽剩一支的香烟。
斐瑞没有细想,随即啪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短暂地照亮了齷齪的小储物室,让他看见了正在脱掉运动上衣的半裸着上身的爱德华。
「啊!」斐瑞呆了呆,被自己拿着的火柴烧到手,于是他马上把火柴丢了,火光又熄灭了。「原来我有一盒火柴。」他只好不好意思地宣佈。
爱德华没有回答他,黑暗中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看来他正在穿衣服。「谢谢。」爱德华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但斐瑞清晰听见了。
「你还好吗?」斐瑞问。
「嗯。」爱德华的声线微弱而颤抖。
「你还很冷吗?」斐瑞担心不已,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他,发现爱德华仍然抖得很厉害,身体仍然冰冻。
斐瑞情急之下又划着了一根火柴,照亮了穿着自己运动外套的爱德华的苍白容顏和冷得牙关打颤的可怜模样。
火光又灭了。斐瑞不再犹豫,上前抱住了发抖的爱德华,并不断擦着他的手臂,希望为他带来那怕一丁点的暖意。他感到爱德华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软下来,后来他乾脆虚弱地靠倒在斐瑞身上,手松松地围在斐瑞腰间。
他们就这样彆扭地拥抱着取暖,谁也没有再开口。
爱德华的气息轻轻吹喷在斐瑞胸前,爱德华的气味再次触动了斐瑞的感官,他们以这样子的形态被困在这里本该让人烦躁不安,但没有。奇怪的,斐瑞感到了一种安心的暖意缓缓扩散开来,感觉这样很舒服、安全。慢慢地,爱德华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不再像冰一样冰冷,渐渐暖和起来。
本来任务完成,这时候他们可以分开来了,但没有,他们都没有动。又这样抱着,过了一段寧静的时间。
黑暗之中,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不知是谁开始的,心跳声怦怦的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让人感到越来越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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