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任人宰割地躺在实验台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破他身上的皮肤,手腕上,脚踝上,大腿根上,全部渗着血。
他痛苦地仰着脖子,像是被拉下神坛的神明一般,伤痕累累,支离破碎。
梦中的“自己”,正凄惶地伸着触手,手忙脚乱地堵住那些伤口。
血液越堵越多,源源不断。
仿佛要将这丑恶的世界一同吞没。
剜痛仿佛利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脏,胸膛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痛彻心扉,他的触手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流出来的鲜血,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痛苦的颤抖和绝望的呼吸。
少年转过脸来,泛红的眼睛注视着他,无声无息地留下了一行泪。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跪在少年的旁边,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暴怒到极点的吼叫。
是谁做的是谁做的
我不在的期间,你到底受了多少罪。
我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呢?
坐轮椅的丑beta
冬歉日盼夜盼的手术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
对于冬歉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解脱。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个结果。
在这之后,他应该就见不到小怪物,也见不到陆湛了。
这之后的剧情,就不会再有一个叫冬歉的炮灰参与了。
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死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时间是很漫长的,纵然可能稍稍会有些难过,但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将自己忘了个干干净净。
冬歉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死后的光景。
小怪物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毕竟自己死掉的时候,陪着自己做手术的它大概率会一直待在自己的旁边。
一人一怪物不知不觉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仔细想来,小怪物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
冬歉的手握住了小怪物的触角。
见小怪物没有反抗,冬歉的唇角扬了扬,顺着小怪物的触角往上攀了攀,,撑着脸颊,轻轻晃动着,像是在同它友好地握手一般。
总之,这个世界,起码和你相处的很愉快。
临近手术,冬歉一直是待在实验室里的,一方面是因为待在这里可以防止携带细菌,另一方面,可能就是担心他逃跑。
任白延这么做倒也正中冬歉的下怀。
反正白家也没有什么他在乎的人,还不如就索性待在这里,多陪一陪小怪物。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小怪物状态有些奇怪,总是半睡半醒的。
或许是这些天为了给自己治疗,他也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吧。
真的是苦了它了。
等自己离开之后,小怪物不知道又会陷入怎样的命运。
不过这些事情,他已经看不见了。
今天的怪物培育室里依旧梦幻无比。
每次冬歉过来的时候,这里的怪物都会努力表现自己一番,能发光的发光,能发热的发热,能结果子的结果子。
冬歉待在由怪物构成的精灵一样的世界里,被所有怪物陪伴着,吃着从怪物身上结出的果子,闻着怪物的安神气息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一般。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小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压在了他的身上。
小怪物的眼眸发着红光,这样的红光比白天的时候更加艳丽,像是完全成熟的花朵一般。
冬歉在小怪物的触角上看见了一些白天没有见过的纹理,如同繁复的花纹,美丽无比。
以前他好像在怪物图鉴里面看过,这是蚩琥成熟的标志。
难道,小怪物从幼年期步入了成熟期?
为什么?
就在这时,小怪物的触手卷住了他的身躯。
以前的小怪物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
冬歉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变得不对劲,他抬起眼睛,望向小怪物,发现它看着自己的目光和以往截然不同。
深邃,复杂,蛊惑人心。
又熟悉,又陌生。
那一刻,冬歉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
“你是谁?”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明明眼前的怪物只是身形发生了些许改变,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此刻,小怪物的躯壳里仿佛换了一个人。
小怪物没有说话,它撑在冬歉的身侧,用触手卷着他,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冬歉的心里不自觉地感到紧张。
今天的小怪物非常非常奇怪。
想到怪物图鉴上面的话,他有点不确定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怪物会不会伤害自己。
他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待在这个怪物的怀里,设想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听说,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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