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找个一房公寓,若不嫌老旧,应该不成问题。反正我晚上大多时间都要上班,就算两个人一起住,时间错开就不会觉得地方小。所以,你要跟我一起搬吗?」知道他误会我要自己搬走,我诚恳问道。
「啊?!」旺仔张大了嘴道。
我笑道:「毕竟我一个女生,独自住在老旧的公寓里,远没有跟你一起来的安全,是吧?」
旺仔忙道:「你姊你是说真的吗?」
「我目前没有能力租大点的房子,还得委屈你当厅长,你可愿意?」
旺仔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点头如捣蒜。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我道。
这条件就是,旺仔必须离开貂狼。
我打算介绍在餐厅打过工的旺仔去疗养院里的食堂打下手。
就算不能在疗养院谋得正职,有了经验后,也能去其他餐厅找工作。
这期间他若愿意,去考个高中毕业同等资格,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但他若真不是读书这块料,先学着做生意也行,反正比起学歷,经验更重要。
疗养院里有个婆婆,家里人在夜市摆滷味摊。我跟她说好了,在他们收摊后,借他们的滷水跟摊子去卖消夜,收入分他们两成。
若一切顺利,扣除房租后的收入能跟现在持平。存够钱能去买自己的餐车后,营业时间不受限制,往后只会更加平顺。
旺仔不是一个怕吃苦的人,在听了我计画后,又是感动到痛哭流涕。
「姊!你为啥对我这么好?」他像个小孩似的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我用卫生纸疼爱地忙他擦着脸道:「因为你也对我好啊!」
吸了吸鼻涕,旺仔坚定道:「好!今晚我就跟貂狼哥说我不干了!以后我就跟着姊!」
逆流很难,但只要坚持向前,不管步伐再小,也终会有跨越上游的一天。
【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晚班结束后,我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家,却怎么也没想到在家里迎接我的,会是令人万念俱灰的景象。
几乎是开门的瞬间,我就彷彿被打入了冰窖里。
旺仔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地躺在沙发上。原本又圆又大的眼睛此刻肿得像两颗核桃,脸上满是血污与泪痕。
侯畅像个洩气的皮球般瘫坐一旁,洁白的衬衫染上了因氧化而成酱紫色的血跡,几乎是无助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慌忙衝向旺仔道。
「姊我我对不几底」旺仔下巴受伤,我几乎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转头望向侯畅,我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侯畅有气无力地摘下眼镜道:「旺仔被那杀千刀的貂狼给骗了」
旺仔确实在今晚提出了要离开的意思。
貂狼一开始也没有反对,只是大表可惜,进而透漏了今晚本可以大赚一笔。
原来今晚有个地下赌场举办的搏击,而貂狼事先得知对手旧疾復发,便打算派能打的旺仔上场躺赢,藉机下注大削一笔。现在旺仔要走,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人能顶替上场。
旺仔重情,心想受貂狼照顾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晚,就答应再帮他最后一次。
貂狼狡猾地表示为了感谢旺仔,能借点钱给他自己也下注。
旺仔心想到时候能带着笔大钱离开,能减轻我的负担,也欣然答应。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貂狼设下的骗局。
旺仔临上场前喝的水被加料,几乎是一开局就被对方压着打。最后搏击输了,还在事后发现貂狼给的钱是以旺仔的名义跟地下钱庄借的。
连本带利,旺仔一夜之间欠下了一百万。
高利贷看在貂狼的面子上不会跟旺仔追得太兇,但前提是旺仔必须是貂狼的人。
这下旺仔再蠢,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自然不肯吃下这亏。
然而貂狼是有备而来,加上旺仔早在搏击场上受了伤,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最后还是侯畅前去说情,这才救下了被围殴到只剩半条命的旺仔。
「姊你别管我了自己走吧!」旺仔虚弱泪道。
我怜惜地摸着旺仔的头,忍着泪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
毕竟没有旺仔,我早在遇见鲁标时就万劫不復了。
在帮旺仔上完药,好不容易将他哄睡后,我带着满腹的烦忧,独自走到阳台去沉思未来该怎么办。
一百万,其实说多也不多。
但貂狼能搞出这么一招,自然就不是还钱能了事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说走就走。
都怪我,自以为旺仔没有把柄在貂狼手里,也不算核心人物,或许会是个例外。
只可惜,我还是太天真了。
把柄这种东西,对像他们的人来说,向来是想要有就随时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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