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我们会白头到老。”
宁致死后,王启安手边的一些阴私事都只能交给了另一个心腹李然。
李然自然万般乐意,从中也捞了不少银两,私下里与人说笑时都不忘提起薛怀的好处来。
“若不是承恩侯世子,我只怕要一直被宁致弹压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志得意满地说道。
他与宁致一样,都对王启安忠心耿耿,只是李然出身浅薄,比起宁致来说要多几分私心。
譬如王启安贪污受贿的那些丑事,他便总是退到人后去,不肯与这些事扯上半分联系。
花无百日红,他也不知王启安在京城的靠山是否会有倒台的一日,若是东窗事发,王启安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另说,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却只有赴死的份儿。
李然只图平安富贵,不想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如今王启安让他去江南三教九流之处打点关系,他明面上应得痛快,背地里却留下了一本私账。
私账上仔仔细细地记录着王启安差遣他办下的所有事宜。
将来若是有个不测,这本私账就是他保命的宝物。
薛怀在清竹县待了半个月,除了收下些王启安的贿赂之财外,并没有探听到半点赈灾之银的消息。
他心里设下了不知多少计谋,可每回王启安都是见招拆招,根本不上当。
薛怀无法,便只能寻了个王启安心绪极佳的时候,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我想分一杯羹。”
他这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最在乎的除了名声以外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且他又收下了陛下的手谕,知晓京城拨来江南赈灾的银子是一个天文数字。
金银财宝动人心,薛怀起了想分一辈子羹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王启安倒是因薛怀的狼子野心很是惊讶了一回,可他也明白这世人没有一个人不爱银子的道理。
那些赈灾之银不过是经了他的手,其实都送去了贵人府上,可怜王启安还要背上个贪官污吏的罪名。
只见他立时肃正着脸回绝了薛怀:“薛世子这是何时,下官不明白。”
薛怀立于王启安跟前,他冷笑一声后俊朗的面容上隐现几分威胁之意,“王大人可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小爷我不远万里地跑来了江南,难道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吗?”
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王启安倒不是心疼银子,只是这贪污赈灾之银一事里牵扯颇多,他只怕上头的贵人不愿意。
“薛世子这是在说什么话?赈灾之银都用在了安置灾民上头,哪里有多余的银子?”王启安干脆装傻充愣了起来。
薛怀瞥他一眼,便也不急不缓地拿出了袖袋里的一小本账簿,仍在王启安跟前后,笑着说道:“小爷我捡到了这本私账,也不知里头写了什么东西,总之小爷我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便交给王大人处置吧。”
王启安瞧见他似笑非笑的阴冷神色,心间顿时一凛,只见他着急忙慌地拿起了那本小小的账簿翻阅了起来。
瞧见上头清晰无比的账目之后,王启安的脸色大变,霎时便望向了薛怀。
薛怀朝他淡淡一笑,眸色里尽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王启安大掌狠力地拍在账簿之上,一张脸上掠过隐晦不明的苦恼之色。
薛怀也静静地立在他身前,不声不响地等着王启安的下文。
王启安的脸色阴云密布,良久之后,他才慨叹一声,对薛怀说:“薛世子如此仁义,下官自然也不能再欺瞒您。”
薛怀拿捏住了王启安贿赂旁人的账簿,若是他送去了京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下官多谢世子爷相救的情谊。”王启安紧紧地攥住了账簿,只道:“世子爷若真想分的一杯羹,便要成为下官的自己人才是。”
王启安也抛出了自己的条件——薛怀与他必须成为一家人,有姻亲之缘在,彼此间的关系才会坚固不折。
薛怀抬眸,饶有兴致地问他:“自己人?这是何意?”
王启安面露两分赧然的笑意,只缓缓开口道:“下官有个待嫁闺中的女儿,世子爷若是不嫌弃,便将她娶回去做平妻。”
薛怀一怔,险些便忘记掩盖住眸中的嫌弃之色。
这老狐狸,竟起了要做他岳丈的心思?
王启安又添话道:“世子爷若是能应允下此事,下官才敢放心地让世子爷入伙。”
当日夜里。
薛怀吩咐丫鬟和小厮守在各处门窗,不许让王启安的人接近他与瑛瑛所居住的房屋。
瑛瑛见薛怀坐在桌案旁,一脸郁色地盘弄着手里的笔墨,几番提笔运气,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落下来。
“夫君不是要给周大人写信吗?”瑛瑛端着茶盏走到薛怀身前,替他轻轻地按了按肩膀后,如此问道。
薛怀在瑛瑛面前没有半分遮掩,也不需去苦心扮演一个肆意而行的纨绔。
只见他的眉宇里尽是惆怅之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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