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嫣本就瞧不起瑛瑛这般低微的出身,又实在厌恶她的心机叵测,竟勾得薛怀为她顶撞自己这个姑姑,如今知晓她在危难之时弃薛怀于不顾,心里的新仇旧恨攒在一块儿,便立誓要将此事闹大。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薛老太太最喜爱柔嘉公主,只要柔嘉公主使些苦肉计,薛老太太必然也会万分厌恶瑛瑛才是。
所以晴姑姑才会来荣禧堂走这一趟。
晴姑姑翘首以盼地等待着薛老太太的回答,短暂的沉默之后,上首的薛老太太才缓缓开了口:“公主是金枝玉叶,模样和性情又是贵女中的翘楚。怀哥儿福薄,这辈子是与公主有缘无分了。”
这番话语险些把晴姑姑砸懵在了原地,她猛然抬头,迎上的却是薛老太太淡然不已的神色。
晴姑姑心中警铃大作,因察觉到了薛老太太不同以往的态度,当下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为公主恳求。
几息的怔愣之后,晴姑姑便扬起了嘴角,不等薛老太太喊起便从地上起了身,只笑道:“正是如此,皇后娘娘也说了,定要为公主择个品性极佳的夫朗才是。”
而后,薛老太太也顺着晴姑姑的话夸赞了柔嘉公主一番,眼瞧着天色已晚,晴姑姑便推说要回府照料公主,立时告辞离去。
薛老太太也极客气地亲自将晴姑姑送出了荣禧堂。
待晴姑姑的背影消失在荣禧堂前的回廊上时,搀扶着薛老太太的嬷嬷才疑惑般地开口道:“老太太怎么不应承她的话?公主让晴姑姑走这一趟的意思,应是以想好了法子要夺走世子夫人的位置。”
“嫣姐儿这孩子太实诚,做事又十分冒进,回回都被人当枪使。你且警醒着些,别让徐氏当真出事,否则嫣姐儿和怀哥儿的姑侄情分可就走到头了。”薛老太太面容里尽显疲累,说话的语调也缓慢不已。
她浸淫内宅数十年,柔嘉公主的算计在她跟前宛如一张白纸般清晰无比。
薛老太太的确不喜欢瑛瑛,可她知晓怀哥儿以全身心地接纳了瑛瑛,况且瑛瑛实在是罪不至死,柔嘉公主想要取而代之,却又怕使出阴毒的计谋来会惹得怀哥儿不喜,便想借薛老太太之手来铲除瑛瑛。
薛老太太可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荒唐一夜之后,瑛瑛睡到午膳之后才悠悠转醒。
身旁的薛怀早已不见了踪影,瑛瑛怔然地睁了睁杏眸,昨夜那些迷迷蒙蒙的勾缠记忆霎时映衬在她的脑海里,直把她窘得躲进了锦被之中。
先头薛怀还算温柔,她以为翩翩君子的他即便是做那样的事也总能温柔似水,可后来她却是无力招架,也算是窥见了薛怀异于往日的一面。
小桃等人守在外间做针线,听得内寝里传来些动静后,便立时起身来瞧瑛瑛。
主仆几人用完了午膳之后,荣禧堂里却走来了两个脸生的婆子,立在廊道下等着要向瑛瑛请安。
瑛瑛听闻荣禧堂来人,心内着实惊讶,慌忙让两位婆子进屋。
两个婆子都是伺候惯了薛老太太的老人,一个姓杜一个姓花,向瑛瑛行了礼后,两个嬷嬷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祖宗怕世子夫人身边的人手不够,便派奴婢们来伺候夫人。”花嬷嬷含笑开口道,倒没有半分对瑛瑛的轻视之意。
瑛瑛很是受宠若惊。长者赐、不可辞,既然薛老太太都赐下了人手,她自然也没有推辞的余地。
“祖母爱怜,瑛瑛实在高兴。”说着,瑛瑛便给小桃递了眼色。
小桃立时去取了银子和两支金钗来,权当是给两位嬷嬷的见面礼。杜嬷嬷和花嬷嬷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奴婢,自然不会眼皮子浅到将这点小恩小惠放在心上。
只是瑛瑛的示好却暗合她们的心意,这位世子夫人虽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却也懂得人情往来,往后她们在松柏院也能捞些油水傍身。
“多谢夫人。”杜嬷嬷与花嬷嬷一齐向瑛瑛道谢。
晚间薛怀回府。
他今日心绪极佳,去翰林院当值时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回府时也步履松泛如风。
诗书和五经陪了他一日,也知晓昨夜正屋里闹出的动静来,便都躲在暗处偷偷揶揄薛怀。
薛怀尚且还能沉得住气,只是在回府的路上路遇珍宝阁,想起瑛瑛的首饰并不多,便一口气买下了好些样式精巧又新奇的朱钗玉环。
自昨夜开了荤之后,薛怀才明白那些经义上所言的“轻欲”一言都是在误人子弟而已。
能与心爱之人肌肤相亲、相拥而眠,明明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
薛怀不重欲,却爱重瑛瑛。
一刻钟后。
他兴冲冲地走进松柏院的正屋,下意识地要去找寻瑛瑛的踪影,却只见小桃等人围在了个铜盆旁,几个丫鬟皆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薛怀便问:“夫人呢?”
小桃回了魂,连忙上前去迎薛怀,“世子爷,夫人方才用了补药,如今已睡了。”
她也正为了此事悬心,明明此时方才黄昏,离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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