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说道:“我我不知道,虽看着不像什么坏人,可是都说人不可貌相”
孝义道:“是,是人不可貌相,但我更相信日久见人心。”
事实证明,孝义皇后确实也没看错人,德妃为了报她之恩,最后连她们母女的性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下皇太子来。
当然,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知道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天下的人心中,德妃和怀荷,是不慎落于叛军手中,才被磋磨致死,可没有人知道,她们本是有机会能逃走的。
祁夫人记得,祁子渊曾说,要和李昭喜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要一直在一起,皇后姑姑也应允了他。
祁子渊打小就在北疆长大,养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知道他喜欢和李昭喜在一起玩,将来便要和她一直做好朋友。
祁夫人对他说,这世上男子和女子不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只有夫妻,才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祁子渊对她道,那么,我们可以做夫妻吗?
祁夫人还能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该去怎么说,只是岔开了话题,说他年纪还小,长大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这样想了。
祁子渊却说,他已经十二岁了,不小了。
祁子渊和李昭喜在一起玩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可惜,后来祁子渊还是回了北疆。那年冬天他在京都过完年后就和父亲还有大哥一起去了北疆,他走前还同李昭喜说过,要她等他下次回京一起去御花园里头抓鱼,去坤宁宫种着的那株柿子树上面打柿子
可惜,事与愿违,祁家的将军们前脚刚走不远,后脚礼王就发动了政变。
祁家的人都知道祁子渊和李昭喜玩得好,也没敢去把这些消息告诉了他,只是后来北疆那边的战乱平定了,祁子渊再次回来之后,便再也瞒不住了。那年,十八岁的祁子渊满怀欣喜的回到了京都,等到的却是李昭喜已经身死的消息。
一阵烈风吹过,还带着几分暑意,有些灼热烫人,祁夫人看着温楚有些晃神,惊讶道:“这这是小喜吗?”
不待别人出口,祁子渊率先开口说道:“母亲,你看错了吧,什么小喜,哪里有小喜。”
祁夫人听到儿子的话,才正了正色,既儿子都说不,那么想来或许只是生得像了一些,她点了点头,道:“或许真是我看错了。”
说罢,便和宋大夫人坐到了一边的位子上去。
祁子渊看了一眼温楚,眼神之中尽是缱绻之意,毫不遮掩。宋喻生的身形不动声色往她面前挡了挡,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看向了祁子渊,问道:“祁小将军这样看着我的人做什么?”
祁子渊的视线移从温楚身上,移到了宋喻生的脸上,显然他因为这话脸色难看了许多。
温楚眼看周遭似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来,她不动声色地朝着扯了扯宋喻生的袖子,宋喻生回头看她,只听她道:“别这样。”
她的话瞬间抚平了宋喻生的情绪,也不打算继续和祁子渊争些什么了,总归她现在在他的身边。祁子渊显然也注意到了温楚的举动,从他的那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她扯着宋喻生的衣袖,以及两人互相对视,眼神之下暗潮涌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祁子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受伤。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接触相识,只是这一个举动,便让他明白了,他们之间哪里是什么主仆。
她和宋喻生是两情相悦?
那他呢,他该怎么办。
她还活着。
他们分明是幼年之时彼此之间最好的玩伴,可为何他们不能相认相识,就是这样面对面站着,他也不能叫她一句小喜。
温楚不忍去看祁子渊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若是能选,她也不想这样,可今日她不敢惹宋喻生起一点疑心。
就在此刻人心各异之时,皇太子到场了,周遭响起来行礼声,将几人飘散的心绪拉扯了回来。
今日来的除了皇太子之外,还有皇太子妃,而皇太子妃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贵女,是她家中的嫡亲妹妹。
按理来说,皇太子妃最好也是出自祁家才好,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皇太子妃是吏部尚书之女。而祁家没能让本家的女儿当上未来国母,也没说什么,甚至也有几分庆幸,还好皇太子娶的是吏部尚书之女。
原因无外乎也是本朝党政严重,皇太子若能通过姻亲,获得一个世家的支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否则,若是皇太子党争,争不过别的皇子,那还什么未来国母呢,无论最后上位的是谁,只要不是皇太子,他们祁家都是要遭殃的。
况且说了,祁家好歹也是皇太子外祖家,无论如何,只要他登基,他们也少不了好。祁家所求的也不多,平安就好。
当年北疆动乱不断,他们祁家身为一品的武官,在朝中也有绝对的话语权,可是如今趋势来看,重文轻武愈发严重,文官地位急剧上升,那么武官的地位便直线下降,若非祁家祖荫深厚,还是皇太子母族,否则只怕是比之三品文官都要不如。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