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言这一刻, 倒是全然忘记了温楚挡在过他的面前。
她救下他两次, 于他而言倒还像成了她的错一样。
李惟言不知为何,愤而起身,他转过身去推了一把温楚, “你为什么不能护着她, 为什么要叫她挡在你的前面!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反应比谁都快些, 为何这一回就不能拉开她呢!”
这是李惟言第一回 这样, 厉声质问她。
温楚看着向来温润的他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怕的是,她被这般质问,竟也不能去辩驳一二。
宋喻生上前将温楚拉到了身后,他挡在她的面前,眉头紧蹙,问道:“是他的错吗,李惟言,究竟是谁的错你自己清楚。”
宋喻生这话似意有所指,此刻,他便是连“皇上”都不称呼他一下了。
“怎么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不是她的错!她一回来,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一直在外面不好吗?本来你回来,这日子稀里糊涂也就这样过下去了,你非要回来!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一个两个,都死了,你满意了!”
李惟言怎么也没想到,孝义护她,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到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地步了。
温楚被李惟言的话,冲得头晕目眩,险些都站不稳了。
宋喻生寒声道:“我今日便说一句难听些的话,若没有她,你能活吗。”
没有温楚,李惟言还能在这里说这些吗。
李惟言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猩红一片,这副样子已经状若癫狂,他恨声道:“难听的话,这些年来,我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就是因为她救过一回,就是因为她救过我一回!!!所以我就也恨不能去死是不是?我活着,便是错了?我活着,便是怎么也不如她了!”
李惟言大喊大叫,终于说出了这些年来的心伤。
李惟言被德妃他们救了之后,灵惠帝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是打了他一巴掌,他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李惟言不怨恨,不怨恨父皇,毕竟她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他也不怨恨母后,毕竟母后觉得于他们有愧。
他谁也不恨,可却竟去恨了,救过他的温楚。
自从温楚失踪之后,灵惠帝同孝义皇后看李惟言的眼神,实在是太叫人伤心,每每望向他,似乎无不在可惜,为什么那次死的不是他,而是温楚。
灵惠帝如此,可孝义皇后也如此这般。
可温楚出事之前,他们分明也不是这样,即便偏爱于她,却也不曾这样明显。
可是她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便恨不得杀了他来给她换命,而他就连活着都是个错误。
自此,那件事情也就这样渐渐成了他的梦魇。
他也是他们的孩子,可却为什么就要这样待他。
他只不过是活了下来,却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一样,叫得他们这样不能忍受。
他本来都无所谓,无所谓他们这样待他,本都已经心如死水,毕竟,去同一个死人争,他这辈子都争不过。
人都死了,他也无所谓不如她。
可是,有一天,他知道了灵惠帝竟然想要寻她回来
宋喻生听着李惟言的话,气息都带了几分紊乱,他脑海之中的记忆线索丝丝缕缕串联在了一起,终于敢去确认这几日的猜想,
他平复好了气息之后,才抬眸看向了李惟言,道:“是你,一直都是你吧。”
宋喻生上一次的刺杀,同这一回孝义皇后之死,应当就全是李惟言一人所为。
他不想要叫他去寻温楚回来,而这一次,灵惠帝死前也要叫他起誓,更是叫他不堪忍受,又一次起了杀心。
李惟言埋怨他们二人如此待他,他怨恨他永永远远都比不上温楚。他不敢去叫她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怕灵惠帝,怕孝义,也怕温楚。
他已经陷在了泥淖之中,走不出来了。
灵惠帝和孝义每一次叫他好好待温楚,都无异于在他的心口插刀。
甚至就是死前也非要逼着他起誓。
李惟言已经有些疯癫的样子了,即便是听宋喻生说了这样的话,也懒得再去争辩些什么了,没有意义了,总之,他现在也已经登上了帝位。
再难,还能比从前当皇太子的日子难吗。
李惟言笑了两声,说道:“是我又是如何,宋喻生,你的那次,也是我。”
宋喻生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淡声道:“嗯,我那次,是你。可是娘娘这次,也是你。”
他说是温楚害了孝义,可分明就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不甘心灵惠帝死前还逼着他起了那样的誓言,不甘心凭什么,从始至终,他都要叫他们这样对待!
就是因为他活了下来,倒是叫得他们这样厌恶。
灵惠帝也知道自己从前待李惟言过于苛刻,乃至于恶毒,也怕李惟言心胸不够广阔,会去将这些事情都怪罪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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