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撑到了下午放学,夏满很讨厌被不该有的心态所左右情绪,就像是还没脱离上辈子的阴影,本质上还是恐惧那种自己无法掌握的、缥缈的、多变的命运。
正低头整理书包,门外传来同学的声音:“夏满,有人找你。”
女孩儿抬头,看见李雨泽站在门口。
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继续把书本装进包里。
放学已经十分钟了,班里早就走了一大半,只剩下部分同学在教室里处理琐碎的事情。
夏满将最后一本书放进去,李雨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
“夏满,”他说,语气中竟带着悲切,“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女孩儿没理他,抿着唇把书包链拉上,起身就要走。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我?”少年拽住夏满的胳膊,他克制般地吼了一声,周围的同学递来好奇的目光。
“我没有讨厌你,”她说,甩开李雨泽的桎梏,而后扬起一个很浅的笑,“我们只是同学关系,朋友的话……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少年的脸色不算好看,甚至有些惨白。
女孩儿已经转身离开了教室,他快步跟上,又把她拉到走廊。
后背因抵在冰凉的墙面而产生一阵钝痛,夏满抬头,脸上蔓延起丝丝怒意。
“夏满,我……”李雨泽深深凝望着女孩儿,眼底竟露出了一丝无措,“我喜欢你,请你不要这么对我……”
少年的声音不大,走廊偶有同学走动,他们靠得有点近,自然是听不到在说什么。
女孩儿抬头,眸子透着诧异,但转瞬即逝。
她很快地垂下视线,皱眉道:“我不喜欢你。”
“不,我不信。”李雨泽又上前一步,直把夏满逼到角落,“你对我也有好感是不是?否则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夏满再次对上少年的视线,恍惚中,此刻的面庞与成年后的他重迭起来,但眉宇间的狠戾却少了许多。
他现在还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渣,至少,此刻的他还只是少年心气。
很轻地叹了口气,夏满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胸口微微起伏。
“我言尽于此,”她说,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与安然,“我不愿与你有什么交集,现在是,以后也是。”
——
刚上车两分钟,夏满让王叔停下来。
手机不在包里,再去回想,才记起当时因为李雨泽的阻挠,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忘记把手机放进去了。
此刻估计还安静地躺在课桌里。
回头又踏入校门,夏满小跑着来到教室门口,好在还没关门,不过灯已经都熄了。
在课桌里掏了两下,果然是忘记拿了。
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夏满顺带着把门关上,路过隔壁班的时候,听到怪异的声响。
女孩儿放缓脚步,视线望过去——
b班的门虚掩着,灯也一样关了,此刻却偏偏传来交缠的呻吟,一男一女。
好奇心作祟,夏满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看别人那档子事儿的。
视线瞥过去,只见在班级的最后一排,女同学双手撑在课桌前,上半身的衬衫被解开了几颗扣子,内衣之下的乳房被掏出了一只,正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前后摇摆。
往后看,男同学扶着女生翘起的臀部,随意地扯下她的底裤,又掀开她的短裙。而他自己仅仅是拉开了裤裆的拉链,挺动胯部,发了狠地从后面肏她,顶得小姑娘花枝乱颤。
光线很暗,夏满看不清后面那人是谁,直到女同学喊了李雨泽的名字。
双脚被钉在了原地,一种很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夏满难以呼吸。
“操死你这个骚货。”
“真紧,是不是第一次做爱?”
“妈的,水怎么这么多?在教室里操逼刺激吗?”
“哭什么,不是你对我告白的吗?既然这么喜欢我,被我操不是荣幸吗?”
……
男同学一边羞辱女生,一边把她肏得淫水四溢。
生理性的想要呕吐,夏满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脑海中回忆的却是上一世被李雨泽强奸的画面。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被他所迫,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能告诉自己,他是喜欢她的,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占有。
即使他的行为粗暴,即使他对她毫无怜悯。
夏满知道,自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这个少年,上一秒还说喜欢她,还拉着她在走廊告白,下一秒却在教室里与其他女同学做这样的事情。
恶心,卑劣,下流。
夏满感觉头晕目眩,她撑着墙壁,大口地无声喘息。
心理的创伤一时间无法被疗愈,它们就像刻在石碑上的文字,即使被风化也能留下痕迹。
王叔从后视镜看她,担忧地问:“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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