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金灿灿的,洒在秦淮河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宣睢从后面来,抚上宋檀的肩,宋檀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一样双腿紧绷起来。
他这个模样真可爱,宣睢摩挲着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亲。
宋檀只仰着头,顺从地张开嘴,舌尖被咬破了,留下一点殷红的伤口。
“我这几天没露面,我师父要担心了。”宋檀道。
“我给你师父送过信了。”宣睢摩挲宋檀的侧颈,他的手掌宽大,一只手快要拢住他整个脖子。
宋檀被他摸得受不了,把他的手拽下来,“你别摸我,我受不住,你总要叫我歇一歇呢。”
宣睢勾起嘴角笑,道:“都听你的,我哪敢有二话,当然是你允了我才敢动的。”
宋檀别过脸,不看他。
宣睢带宋檀去用饭,“我叫人去你朋友那里买来的饭菜。”
宋檀想起阿景,想起腌笃鲜,道:“不要等他们送来了,你同我一起去吧,锅边第一碗才是最好吃的。”
他兴致勃勃,要把最好吃的给宣睢,宣睢当然愿意,于是两个人一起出门,也不要贺兰信跟着了。
阳光好,街口有卖花的阿嬷,宋檀与宣睢讲这一条街他都是混熟了的,其中属阿景的食肆最热闹。
宣睢却止住脚,看向卖花的阿嬷,他走过去,拿一锭银子买了一捧栀子花。栀子花还没开,绿叶子里簇拥着几朵雪白的花苞,宋檀却已经闻见了香味,沁人心脾。
宣睢带着花回来,折下一朵半开的栀子,别在宋檀衣襟上。
宋檀看宣睢,宣睢只道:“好看。”
宋檀笑了,他把剩余的花捧在怀里,与宣睢一起走进阿景的食肆。
食肆里除了伙计,没有一个客人,应当是清了场。宋檀喊了一声阿景,阿景走出来,微有些惊讶地打量宋檀和宣睢。
宋檀请宣睢坐下,向阿景介绍,“这是我家公子,家中排行第三,你管他叫三公子好了。”
阿景上前见礼,“三公子好。”
宣睢点点头,“不必多礼。”
“阿景,你再做一次腌笃鲜吧,给我家公子尝尝。”宋檀道。
“已经在做了。”阿景擦了擦手,猜测这位三公子就是宋檀在京城的背景,瞧着倒年轻,气度也雍容,并无一般达官显贵的倨傲。
再看宋檀,他今日明显很高兴,虽然他每天都很高兴,但今天不一样。他那双眼睛,亮还是亮的,带一点清媚,钩子一样叫人心痒。
宋檀叫宣睢看自己写的菜牌子,“你瞧,我的字有没有退步啊。”
宣睢背着手,一张一张的打量,道:“不好说。”
宋檀对自己的字向来很满意,“人家来吃饭的,都说我写得好呢。”
宣睢只是笑,笑得宋檀面上发烫。
他有些恼了,宣睢才道:“你容我仔细鉴赏鉴赏。”
宋檀哼了一声,去后面找阿景。
“今日又劳动你了,”宋檀道:“还这般麻烦,叫人清了场。”
阿景道:“给了钱的怕什么。”
宋檀就嘿嘿地笑,阿景问他,“你要走了吗?”
宋檀道:“不晓得什么时候走,大约不会留太久。”
阿景看着他,“你想走吗?我觉得你在金陵,挺开心的。”
宋檀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吾心安处是吾乡,与地方无关,与人有关。”
午后的阳光最暖和,晒得人微微有些出汗,年纪大的人喜爱这样的阳光。夏明义就是这样,他身体不大好了之后,就常常搬着板凳坐在院里晒太阳。
那张脸上沟壑纵横,眼睛总是眯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他漫长的一生。
菜园子被宋檀种成了花圃,只差一张琴台,一盏香炉,便能就此归隐了。
宋檀先回了自己房间,把外面留给宣睢和夏明义。
宣睢站在离夏明义不远不近的地方,夏明义很用力地睁了睁眼,才看清了他。
夏明义的眼中闪过恐惧,他颤颤巍巍地跪下来行礼,尘土漫上了他的衣襟,宣睢也看见了他斑驳花白的头发。
“朕实在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宣睢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明义,算一算,他与夏明义,已经八年多没有见面了。
夏明义打着手势,宣睢看不懂,也不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还活着,”宣睢道:“这样老了,还挣扎着活着,的确是朕认识的夏明义。”
夏明义缓了口气,‘年纪大了,什么都不剩,就巴望着这几天活头了。’
“不用那么害怕,当年朕不杀你,现在就更不会了。”宣睢背着手,看了看菜园子边种着的绣球,“朕近来想了许多事,觉得心境开阔不少。你有许多罪过,但仅凭你将宋檀送到朕身边,之前种种便都既往不咎了。”
夏明义抬起头,费力地仰望着宣睢,事实上,他离开京城太久,早已看不透皇帝的所思所想了。
“朕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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