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远的语气越来越冷,不可否认他之前是有讨厌过安科那样的人渣,但现在对方还什么都没做。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后面再多的话他都没能说出来,因为安渡已经听不下去,带着外套慌忙离开了。
他一路问了不知道多少人,一直问到镇门口才问到安科今天的行踪。
你说小科啊,我今早上碰到他,穿得邋里邋遢的,还以为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就给了他一袋馒头,现在应该在那边巷子里。
一位跟安科还算有些熟悉的大妈指了指旁边的巷子,她本来是想把安科带回家的,但人家不愿意,只能任由他去。
好,谢谢阿姨。
安渡匆匆道了句谢便钻进巷子里,只是这巷子好像是个小型垃圾站,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
在那一排垃圾桶里,瘦弱邋遢的少年格外显眼。
安科这会儿正坐在写着有害垃圾的大箱子对面,手隔着塑料袋捏住半个馒头。
那袋子里似乎还有几个馒头,算是这巷子里唯一干净的东西。
安科。
安渡感觉有什么卡在喉咙,声音哑得不像样,眼神之中似有懊悔,又或者是愤怒。
听到他的声音,少年身子抖了一下,而后缓缓转头,神情麻木地望向他。
注意到男人正要往满是垃圾的地上走,安科赶紧出声喊道:别过来!
见安渡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又继续放大音量:这里脏!别过来!
你也知道那里脏?
既然脏为什么还要在里面待着,是把自己归类为垃圾了吗?
安渡气红了眼,继续往里走。
安科肉眼可见的慌了,他赶紧把馒头塞回袋子里,将手藏在背后。
做完这些,他才敢起身往前走几步,不让安渡被这里的垃圾沾染更多。
你快回去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这里真的很脏我也脏
闭嘴!
安渡忍无可忍,这家伙从刚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在贬低自己,安全感也低得可怕。
真不知道该怎么哄这样一个满是负能量的人。
安科被吼完便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在安渡靠近的时候快速后退两步。
你跟我回去。
看他这么怕自己,安渡终于开始心疼,伸手拉出他藏在身后的手,打算把人拽回去。
谁知刚一碰上安科的手腕,就听他嘶了一声,似乎是感觉痛。
怎么了?
安渡感觉自己再皱眉就该长皱纹了,他强行掰开安科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却看到脏兮兮的手腕上一片褐红。
血太多了,多到他一个不晕血的都感觉有点晕。
自己紧紧抓着那处的手也沾染上了黏稠的血液,底下的伤口还不晓得是什么样。
是又想不开了?
看来唐哲远猜的真准,这家伙确实是个会寻死的。
努力隐藏的东西被发现,安科开始不顾伤口崩开的痛剧烈挣扎着,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逃离。
安渡避开伤口用力按住他,随后把人打横抱起,快步往最近的诊所跑。
伤口处理得很及时,起码没有因为在那样肮脏的环境生存被感染。
安渡死死按着不停反抗的安科,待到医生处理完毕并嘱咐完后便立马把人带回家洗澡换衣服。
他的安科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头发乱七八糟还打绺,衣服破破烂烂挡不住一点风,身上也蹭得脏兮兮,还有几处磕出来的青紫。
除了脚上的一双鞋还算完整。
等把自己和安科都洗了一遍出来,对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眼泪不知何时落下,安渡望着滴在安科身上的水珠,闷声哭泣。
怪不得你总说对不起
以后不用再说了,我原谅你。
但他偏偏得到过
安科一觉睡到半夜,睁开眼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薄荷味。
好温暖
这里不是垃圾堆?
他努力嗅了嗅,确认身边还是那股子薄荷味后,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注意到他的动作,给自己和他都请了假的安渡立马把人抱紧,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
饿不饿?手还痛吗?学校那边我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要是不够我直接帮你休学,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休息
唔我是死了吗?
不然怎么会听到安渡那么温柔地哄我
安科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蹭到了男人的衣服上,他想抽出被压在他们中间的手,却感觉到一阵痛意。
也就是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睡过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渡稍稍把人松开一些,两手捧上脸颊,拇指轻轻擦去不停冒出来的水珠。
不哭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正好我给你的手换药。
安科没有回话,只是愣愣看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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